赵清珵沉默半晌,只是道:“你忠心为主,我怎么怪罪。”
“李聿那边……”赵清珵顿了顿,“倘若他真有什么事,还烦你告知一二,若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公子身后有辽东,不必世子担忧。”
石斛笑了笑,“望都世事艰难,世子顾好脚下吧
。”
小院前的石榴花摇曳,落下一地殷红的花瓣。
赵清珵倚在院门前,沉默不语。
他抬头望着初夏湛蓝高阔的天,明晃晃的日头挂在头顶,烈阳肆无忌惮地往下洒,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长身玉立的身形立在院门前,投下一地虚影。
虚影被花瓣切碎了,满地斑驳。
“赵世子?”
一道诧异的喊话声唤回了赵清珵的理智。
赵清珵收拾好眼底的酸涩,望向来人。
只见锦衣卫指挥使谢承正一脸狐疑地看向自己。
谢承如今三十有余,身形高大,挺括的飞鱼服将他的身姿衬的更加挺拔,腰间挂着绣春刀,刀虽然没有出鞘,但赵清珵却已经能够闻到嗜血的肃杀之气。
赵清珵微笑着看向谢承,轻声细语:“指挥使别来无恙。”
朱雀街人多口杂,常年住着的都是一些从城外进望都做小生意的百姓,没什么达官贵人,赵清珵特地挑了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住着,人来人往的,见一些不方便见的人,反而不会引人注目,灯下黑。
“赵世子送信于我,说有要是相商,不知赵世子口中要事,究竟所为何事?”
谢承眉头微皱,神色中带着打量。
他与赵清珵没有交集。
唯一的牵涉还是当初麟王谋逆,他奉皇后命去缉拿赵清珵。
可当初人才带到昭狱,就被刑部给抢走了。
除此之外,谢承与赵清珵再无旁的牵扯。
谢承不明白,这个早已家破人亡的赵世子,为何突然要见自己?
近日锦衣卫被猎场刺杀案弄得焦头烂额,因为刺杀之人是辽东少将军,陛下震怒,为了平息帝王之怒,内阁出面让刑部和锦衣卫一同彻查此案,昭狱里头坐了个刑部侍郎,锦衣卫上下是束手束脚,戴着镣铐查案,真他娘的憋屈。
特别是刑部字里行间还在揪着锦衣卫布防,大有一副要将锦衣卫钉死在这桩案子中的意思。
锦衣卫上达天听,下查百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可偏偏那个从猎场里头带出来的人,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白户。
谢承亲自带人审了那个百户,被挂在吊台上,什么刑罚都受遍了,就是不吐出来一个字。
问受了谁的指使,不说。
问为何要进入猎场,只说奉命视差猎场,被李聿误认为刺客。
这话写到状子上都没人信。
谢承不是不知道那个百户有问题,可他有什么办法,问不出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