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弯腰，一把揪住了佟木的衣襟，一字一句地说道：“听好了，中原不是什么耻辱，你的身上既然流着中原的血，就应该站起来，而不是任凭鞑靼欺凌羞辱！”

佟木神情呆呆地，他想起了娘亲每次被阿爸暴打后的求饶与痛哭。

娘亲在阿爸经年的殴打与驯化下，早已认为自己身上的血是脏的，阿爸要是喝醉了，还会让娘亲跪在地上学狗叫，阿爸还想这样驯化他。

但佟木不愿意。

他亲眼见着娘亲一次又一次的求饶，他会在每一次阿爸离开的夜里，抱着娘亲，告诉她

‘不要害怕阿爸，只有懦夫才会用拳头说话’，佟木从来都没去过中原，但他总是能在娘亲哼的故乡的小调中梦到中原。

他真的好像把娘亲带回中原。

赵清珵话让佟木的眼底冒出了希望的火苗。

他的思绪在猛烈的颤抖，在这种颤抖之下，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国师！大人，我知道鞑靼宫廷里有一位中原来的国师！自从十年前中原的国师来了鞑靼后，鞑靼就从中原抢来了越来越多的女人。”

佟木抓着赵清珵的手，“大人，鞑靼这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学习中原话，都是因为那个中原国师来了鞑靼宫廷。”

这些事都是佟木在北地放羊的时候听年长的勇士说起来的，年长的勇士上不了战场，就和他们这些流着中原的血的贱民一起在北地草场中放羊，从那些去过鞑靼宫廷的人的口中，佟木听说了很多隐秘的宫廷消息。

“国师？”

李聿在辽东，时常与鞑靼打交道，赵清珵看了他一眼，皱眉。

李聿摇头，“我从未听说过鞑靼有什么中原国师。”

“小子，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佟木见李聿和赵清珵不信他说的话，急得脸都红了，他操着一口不熟练的汉

化，“大人，我都听好几个人说起过这位国师了，听说大君都对他很尊敬，而且他还教大君说汉化，学习那些中原的规矩！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涉及边关，李聿脑子比赵清珵转得快，他朝赵清珵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消息只怕是真的。”

不等赵清珵继续发问，李聿就又望向佟木问道：“我问你，你可曾见过那名中原国师？”

佟木摇头，“很少有人能见到，就算是进过宫的勇士，也没有见过这位国师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聿沉吟了片刻。

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里逗留很久了，再待下去只会起疑。

李聿望向柜子里面的那个人，“里面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佟木摇头。

李聿双眸一沉，将那人从柜子里抱出来，他的手劲大，一双手搭在那鞑靼人的颈上，不过片刻功夫，那人就软绵绵地失去了呼吸。

佟木双眸赫然放大，这位中原的大人，就这样把人拧……拧死了？

发愣的功夫，李聿已经一个轻功上梁把人藏在了房梁上。

赵清珵倒是淡定，只是问了一句若被发现该如何。

李聿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手，“被发现就被发现，咱们过了今夜就离开，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