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疼只是为了逗李聿,但眼下困也是真的困了。
赵清珵没说几句话,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他累得不轻,此刻得了闲,再加上边上萦绕着熟悉的味道,睡得无比深沉,石斛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的时候赵清珵还在睡着,就见他家公子守在边上,坐得像一尊石塑。
“轻些。”李聿嫌弃石斛推门动静太大,急哄哄把人赶出去。
一见李聿这阵仗,石斛就放心了,看来这架是吵好了,他家公子又黏糊糊地凑了上去。
石斛守在房间外头,不由得感慨道,不吵架好啊,这公子和大人一吵架,连带着他都要受牵连,这几天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要平白遭公子一顿骂。
李聿守着赵清珵睡了一个好觉,翌日一大早,赵清珵神清气爽,又准备上山干活去了。
“你背上的伤都没
好,急着去山里做什么?”
赵清珵朝李聿勾了勾手指,“你与我一起去,我就告诉你。”
李聿怎么不可能和赵清珵一块上山,前几天闹别扭,他没跟上去,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李聿是半点都不敢离开赵清珵了,恨不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两人慢吞吞地走在上山的路上,赵清珵压低了声音,与李聿说着他心中隐秘的计划。
“什么?润鹤,你竟然打起了这个主意……”李聿一下子没控制住,突然提高的音量引起了边上正在拉石头的帮工的注意,他收敛了惊讶,低声道:“润鹤,你自请来茂都,难不成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
赵清珵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些日子跟在杨大人身后勘测风渊山地形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主意,风渊山山高林密,帝陵只是沿着风渊山外围修建,再往里面走,密林遍布,若挖一个隐秘的山洞,不会有人发现。”
“李聿,我们在茂都起码要带上大半年,利用这段时间做点别的,岂不很好?”
“所以你想在风渊山中偷偷挖一个山洞,囤积粮饷?”李聿惊讶于赵清珵的大胆,但转念一想,他的润鹤从来都是想别人不
敢想,要不然一路走来,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北周如今朝局,不过是在维持着脆弱的朝局,李聿,我需要军饷粮食,也需要兵马人手,否则在大厦将倾的那一日,我们只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清珵不是想造反,他只是想让手中的底牌能够多一些,再多一些。
“茂都的地理位置优越,西边是祁鸣山,翻过祁连山就是科沁草场,科沁草场一路往北就是麟都,麟都是北周的粮仓,我想在茂都与麟都之间搭建一条隐秘的马道,这条马道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接茂都与科沁草场,到时候麟都的粮食就会被源源不断地送到我们的粮仓中来。”赵清珵胸有成竹,借着替章平帝修建帝陵的名义,整座风渊山都在大动土木,他的这点小心思,只要足够稳妥,绝对能够瞒过望都。
“这太疯狂了。”李聿呢喃自语,“润鹤,你可曾想过你在茂都做的这些,若是被查出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私自屯粮,说出去没有谋逆的心思,谁信?
“聿奴,我们已经走在谋逆的路上了。”赵清珵微微笑道,“这条路从来就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为了活下去,是谋逆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