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宇落井下石地笑着:“或许公子本来是有这个意思的,可如今你们竟然放任侯爷自个儿进山,眼下你们还是先想想公子会怎么罚你们吧。”
于勐:……
就很后悔。
长夜未散,山路崎岖,李聿骑马走了一段路,再往前却只能步行,他将撕风留在了原地,撕风有灵性,自己能找到出山的路。
李聿望着黑黢黢的山林,心中只剩下一个赵清珵。
就在这时天边又点燃了一枚信号弹,那是赵清珵在给他们指路,李聿抵唇吹哨换来了决,他扬了扬胳膊,大喊道:“去,找到他!”
哨声在林间回荡,竟然喊来了同样在寻找赵清珵的霄。
一黑一白两只海东青齐头并飞,在林子中边替李聿探路边找着赵清珵的位置。
李聿跟着决和霄,路上反复走错岔路,
在林子中跌跌撞撞,竟然也摸黑找到了东瓯部的寨子,赵清珵站在瞭望塔上,在看到李聿出现在吊桥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拿到人影,匆忙下了瞭望台,踩着夜色叮叮当当地往李聿的方向跑去。
山林寂静,寨子中养的猎犬似乎听到了决和霄的飞驰而过的呼啸声,不安分地狂吠着,然后被女主人训斥得安静了下来。
赵清珵狂奔到了李聿跟前,两人站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之上,他的眼睛在月色下亮晶晶的,望着李聿,一脸惊喜:“李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聿满心气恼,可看到赵清珵平安无事,心底的怒气和忐忑又全都化作了眷恋。
他一把攥住了赵清珵的手腕,凶巴巴地说道:“出去了再和你算账!”
远处的山头火光越来越亮,遥远的呼喊声穿破云雾,李聿不解,侧头望着赵清珵,“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清珵拉着李聿往寨子中走去,他让李聿点燃了被熄灭的篝火,冲天的火光吵醒了沉睡的妇孺儿童,他们睡眼惺忪地从木屋中走了出来,还以为是丈夫与儿子
归家了。
但等待他们的却是赵清珵冷冽的目光。
以及握着狼头刀的李聿。
“岭南百姓苦百越已久,李聿,今日我只身进五岭,就是为了这一刻。”赵清珵望着眼前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儿童,“虽然残酷,但事关一个种族的存亡,从来都是血流成河。”
赵清珵一把拔出了李聿插在腰上的狼头刀,大声说着百越话,告诉这些妇女和儿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不肯受降,便只有死路一条。
勾会的妻子挺身而出,她面带怒容,一把抄起屋前的锄头,大声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快滚出我们的地盘!”
可还没等赵清珵发话,李聿就眼疾手快地用轻功飘到了勾会的妻子身边,单手拧住了她的手腕,力气之大直让勾会妻子一声痛呵。
其实在勾会带着部落中的青壮年离开之后,赵清珵一直没有想好他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他站在瞭望台上想着,若是李聿这个时候在他身边,他必定无所畏惧,无论想做什么都能放手一搏,因为他的身后总有一个李聿接住他。
然后再睁眼,他就看到李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好似天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