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她如今远嫁鞑靼。

“我若无能，阿姐这辈子都再无回中原的可能。”赵清珵的面容冷寂，他死死盯着赵沐霖，想从他一贯放浪的眼中看穿什么。

赵沐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小润鹤，我是个粗人，西北黄沙漫天的地界可养不出什么温柔乡，我若看中了哪个人，这辈子便只会非卿不可，三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三年、十年、三十年，我等得起。”

“小润鹤，我既然把赌注压到了你身上，便落子无悔。”

“更何况，”赵沐霖朝李聿挑了挑眉，“这

儿还有一个辽东少将军。”

这盘风云涌动的棋局，他就赌赵清珵不会输。

赵沐霖前脚当着李聿的面说起辽东，后脚辽东就来信了。

棠伯将辽东的信送到李聿手上的时候李聿还纳闷，万寿节将至，按理说辽东派来的人应当快到了才对，如今辽东的人影没见着呢，先来信了。

李聿与赵清珵同坐在书房里头，赵清珵在看闲书，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举着笔望向李聿，就见他读完信，脸上原本的笑意越来越淡，他只觉得不妥，看了一眼棠伯，棠伯也不知道信里头写了什么，李聿一目三行地读完信，手没抓稳，轻飘飘的信纸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发生何事了？”赵清珵轻声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李聿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强。

“母亲病了。”

李聿反过来安慰赵清珵：“无妨，母亲身子弱，入秋了天气凉，想来是受了凉。”

李聿虽然说着无事，但自从收到了辽东来的信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赵清珵见他这般，便说道：“既然夫人病了，你何不回辽东探望一番。”

当初李聿是被李震赶出辽东的，快两年了，他都没有回过晋城，李聿有些犹豫，万

一这趟回去他又被外祖挥着棒子赶出家门，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棠伯见小主子神色纠结，便知道他想到了老侯爷，棠伯伺候了李震半辈子，早就猜到老侯爷思念外孙，只是碍于威严不肯松口，如今夫人这病到正好能成为祖孙两人的台阶，棠伯推波助澜，“公子离家近两年，也该回辽东探望一下夫人与三位小姐不是？进来老侯爷在东境大营，公子回去应当碰不上老侯爷……”

棠伯说的李聿心动了。

他兴致冲冲地说道：“润鹤不若你与我一同回辽东吧，正好见一见母亲！”

“傻子。”赵清珵用筷子点了点李聿的碗沿，“我是赵氏宗亲，万寿节你可以不在望都，我如何能不在场。”

李聿撑着脑袋，好吧，归家的兴奋冲散了他的理智，他给忘了这茬。

回辽东，回辽东！

李聿是在辽东长大的野孩子，他的马早就习惯了在宽阔的草场中驰骋，他的决翱翔于九霄，一提起回辽东，李聿的眼底就能冒出无限的光芒，那样热烈的光芒对于赵清珵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李聿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赵清珵则是追逐着火焰、义无反顾朝这一抹灼热扑过去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