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不像是说他爹,像是在说他仇家。
赵沐霖和他老子关系不好,宁王在世时风流成性,给赵沐霖找了不少小娘,赵沐霖心里憋着恨,在他老子上了年纪后便果断地处理了那些小娘,以及小娘生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他能坐上宁王世子的位置,靠的可不是什么良善手段。
“宁王是宁王,你是你,霁梁,咱们两人的情分,牵扯上旁人就没意思了。”
赵沐霖呵呵一声,“你这只狐狸,我不和你玩,玩不过你。”
“内阁那帮老头子,若不是你在后头出谋划策,怎么可能又是土地改革又是削王收兵的,你啊,”赵沐霖指着赵清珵,“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当真不想给咱们一条活路吗?”
赵清珵笑而不语。
“说话啊你,光笑是什么个意思?”赵沐霖啧了一声,踹了他一脚。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地方封王拥兵自重早已不是一地之象,长此以往才是真的没有活路。”
“润鹤,你给我交个底,这事最后,到底是个什么处理结果?难不成望都真的要把地方封王全都赶尽杀绝?”赵沐霖自己就是麟王,他就算再怎么置身之外,如今削王一事关系的是他自己的命运,他不可能不关心。
自从万庆年间望都朝堂上就开始喊着削王,几十年过去了,不过是字面上的叫嚣,风头最盛的时候海阁老都已经将刀子架在封王头上了,可到头来还是不了了之,赵沐霖想探口风,想知道今日这一切到底是图个吆喝还是当真是要落到实处上来。
“霁梁,你我之间我不瞒你半分,今年封王齐聚望都,我便要趁此机会改封王为藩王。”
“藩王归属朝堂,朝堂有权处置藩地上的一切,土地、人口、朝政,从此以后藩王只得享受朝堂拨款。”
“你这……”赵沐霖面色微变,“改封王为藩王,赵氏子弟就当真成为了望都圈养的猪狗,润鹤,你这样做,还不如杀了我们。”
“藩王?昔日太祖建立北周,为了让赵氏子弟共享北周,才立下封王制,封王自治封地,世代子嗣延绵,如今改封王为藩王,你这是在违背组
训!”
赵沐霖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脚边的凳子,屋内门窗紧闭,他只觉得透不过气,一把拉开门走到廊下,冷冽的寒风将他吹了个清醒,身后传来脚步声,赵沐霖的声音冷漠,“润鹤,我没有你这个本事,既不想造福万民也不想坐拥天下,我只想守着一块自己的地盘富贵到老,我费尽心思从宁州来到麟都,不是让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的,你如今把我们全都困在了望都,你以为日后大家就真的会服你吗?你以为一个望都,就能真的让天下封王心甘情愿地臣服吗?”
“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
赵清珵望着白茫茫的落雪,“你如今也说得出来‘若不是’,若不是我手上有兵有人,此事根本成不了,是么?霁梁,那你怎么不想想,我手上为何会有三万禁军和五万三大营呢?望都的八万兵马是我和李聿亲手组建的,三大营是在我的手上重新发挥出属于他们的作用,他们不属于任何人,他们是望都的骨头,望都只要有禁军和三大营,就拥有号令天下的资格。霁梁,我再与你说一句话,不要试图挑衅国都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