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鹤在望都,只怕政务操劳,我瞧着他身上都没半两肉。”李敏的神情关心,今日席间她也注意到了,所有人都在大快朵颐,唯独润鹤瞧着吃什么都没滋味,清减地坐在那,好似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吹倒。
“他不听话,总是忘记喝药,也不大按时吃饭,母亲得多说说他,我的话他不听。”李聿边与李敏说话,边拍了拍赵清珵的肩膀,见他没反应,他只好一把将人背起来,“母亲我先带润鹤回房了。”
李敏微微点头,只是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
李荔笑嘻嘻
地凑上来,“母亲先前还说聿奴不像话,与南翊侯厮混在一块,如今见了面,倒是比谁都心疼润鹤。”
李家养出来的孩子皮实,就算是最温婉的李萍也是在军营里头练过的,舞刀弄枪不在话下,包括李敏自己,年轻时候也偷偷混入过军营,跟着半大的军中小子滚泥巴地,李家没出过像赵清珵这样光风霁月的少年郎,眉目温和,举止从容有度,谁见了都稀罕,再加上他的经历,李敏心疼的不行。
厨房熬了药膳,李敏让李萍陪他一块送去李聿的院子。
夜风袭人,母女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花园小径中,说起李聿与赵清珵,李萍一声轻笑,“母亲可别觉得稀奇,从前我与二妹三妹住在望都,见着聿奴与润鹤待在一块时候的模样,只觉得聿奴像是变了一个人,咱们野猴一样的小弟,竟也学得这样会疼人呢。”
“是了,一眨眼,你们都这样大了。”李敏想着大女儿的婚事,难免一声叹息,“那个颜帧,秉性当真是不错,听说他至今都未曾定亲……”
“母亲!”李萍难得撒娇,“女儿不愿嫁人。”
李敏勾了勾唇角,便
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她自己这桩婚事荒唐,连带着让自己的几个儿女都对成婚一事避之不及,“不愿便不愿吧,嫁了人也不见得落个好处。”李敏笑得有些苦涩,“不愿嫁人,李家便留你们姐妹一辈子,这点主母亲还是能做的。”
李敏与戚筠夫妻一场,到头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实在觉得可悲,如今聿奴将润鹤带回家中,李敏不是不知道戚筠如何暴跳如雷,但她懦弱了大半辈子,如今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女都能走上一条自由且坦荡的前路。
走至李聿的院子,院门未关,盈盈月光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李敏刚往前走一步,就看见聿奴与润鹤两人站在庭院中,低低的笑声传了出来,李敏拉住了李萍没有往前走。
李聿将人抱了起来,赵清珵坐在了石桌上,院子里种了一株紫藤萝,夏日的紫藤萝盛开灿烂犹如哗啦啦往下流淌的瀑布,赵清珵伸手勾着紫藤萝,眼底满是亮晶晶的笑意。
喝醉了的润鹤格外乖巧,李聿把他圈在怀中,他也不乱动,只是微微低头,唇瓣贴在李聿耳边,带着轻快的语气说道:“聿奴,我又有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