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镇川见状满脸关怀，“侯爷瞧着精神头不大好呢？”

赵清珵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李聿，然后又怏怏地窝回了椅子。

他的长相冷清，眼下这样不咸不淡地盯着李聿，搞得厅子里头的其他人心里都毛毛的，不知道哪里惹了南翊侯不痛快。

赵蓟没什么眼色，再加上一夜未睡从越州赶来大庾城，现下见了赵清珵，才没有注意到他是不是不痛快，连忙朝他倒苦水。

说着昨夜越州当真是好大的阵仗，他从来没有见过望都禁军，那样魁梧，那样凶悍，若不是有左大人率领将士抵御禁军，眼下禁军都该破了越州城门了。

说完赵蓟拍了拍胸口，一阵唏嘘感慨，“咱们北周自从开国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事呐，望都是国都，竟然会派兵马围剿封王，当真是要大乱了！”

“南翊侯，禁军眼下被挡在了越州城外，这……我虽然不问朝政，却也是知道那些禁军可是冲着你来的，如今人在我越州城外算个什么事啊！我越州百姓可没做错什么，平白无故受了这一遭罪，吓死个人！”赵蓟朝赵清珵的方向探着身子，手里头的饭都顾不上吃了。

赵清珵垂着头，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

赵蓟着急得很，用筷子敲了敲碗，“

南翊侯，咱们可都是老朋友了，你路过越州病重，我还好心替你请大夫，如今禁军就在越州城下，这事你得帮我解决啊！”

“南翊侯！”

赵清珵终于舍得抬头了，他望着赵蓟，黢黑深邃的眼眸让赵蓟有些心虚，他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一些，但还是心里的着急占了上风，“南翊侯，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禁军又不是我故意招来的……”

“本侯只是突然想到，方才越王的那一句老朋友……”话说到一半，赵清珵又突然停了下来。

坐在边上的李聿接了话，只见他大拇指与食指抵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板，像是故意说着风凉话嘲笑赵蓟，“润鹤，咱们与越王算哪门子老朋友？当日你都病成那样了，越王可是留都没有留你呢，一听说咱们要走，高兴得像什么似的，天底下有这样的朋友么？反正我是没有见过。”

“哎！”赵蓟急了，“少将军，这话可不能这样说！”

赵蓟看向赵清珵，语气急促，“南翊侯，你来越州事发突然，我……我这一时半会没个准备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我……我也没害你啊！”

“呵，”李聿一声嗤笑，“怎么，越王还存了害我们的心思？”

李聿的长相本来就英俊冷酷，沉着脸的时候显得更加凶了，赵蓟是真的害怕他这副模样，大气不敢说，可怜兮兮地坐在凳子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多说多错。

“行了，

润安你吓唬越王做什么。”

赵清珵终于说话了，他朝赵蓟笑了笑，“越王别听润安瞎说，他这张嘴没个正行。”

“越州的事情我听说了，本侯途径越州修整了一夜，给越王添麻烦了，如今禁军兵临城下，此事与越王无干。”

赵蓟松了口气，他小声嘟嚷了一句‘就是嘛’。

要说自己也真是倒霉，好端端的不过是留了赵清珵一晚上，怎么就被禁军围城了呢？

“真要说，也只能算越州位置不好，挡在了岭南前头，禁军想要杀到大庾城下，就必须要踏过越州，昨夜我手底下的人莽撞行事，带人出城抵抗禁军，只怕眼下消息已经传到了望都，想来在望都眼里……”赵清珵没有继续说，因为后面的话不用说赵蓟也知道。

望都哪里知道昨夜迎敌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道越州打了禁军，再直接粗暴一点，那就是在望都眼里，越州已经是和赵清珵一伙的了。

赵蓟简直有口无言。

他望着气定神闲的赵清珵，终于意识到自己面临了什么样的境地。

摇摆不定只会让他更加折磨，赵蓟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杯中倒满了茶水，举杯，扬声道：“南翊侯，我敬你是个君子，从前你一力推进土地改革我便有所耳闻，如今你既然回来岭南，南地无主已久，越州不过商贾之城，势单力薄，若南翊侯不嫌弃，今后我就跟在岭南后头办事，但凡你有哪里用得上越州的，我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