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李蓉皱着眉,语气有些不悦,“让人盯住赵清珵,如今他住在望都,势必要让他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走动,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每一日都要呈报到哀家面前来。”
“娘娘,您是疑心南翊侯还有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人皆有之。”李蓉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赵清珵向望都妥协才
换来了李聿重回辽东,如此局势之下,嬷嬷,我连李聿都不放心,更何况是赵清珵。”
“既然如此,娘娘为何还留赵清珵在望都,如今朝堂上下都唯娘娘马首是瞻,区区一个南翊侯,娘娘何必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个无权之人,若实在碍了娘娘的眼,将其都做弃子便是。”
石瑞的话倒是让李蓉陷入了沉默,片刻过后,只听见李蓉一声叹息,“石瑞,你不知道,赵清珵是个有才之人。哀家将他困在望都是为了稳住北周局势,任他留在岭南只会是放虎归山,可若真的杀了他,又实在是可惜。”
“太后娘娘慈心,就愿南翊侯能够体会娘娘苦心,不要辜负了娘娘才是。”
“赵清珵年少聪慧,又历经苦楚,如今与李聿两个人正值少年,有时候哀家也不知道,如今这样做,究竟对错与否了。”
李蓉从皇后变成了太后,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掌握天下权利,坐在金銮殿上也会生出感慨,她手中握着权势,该如何做才能让苍生获福。
李蓉承认赵清珵的才华,也忌惮他的才华。
所以她始终都给赵清珵留了一线生机,正是因为她清楚的知
道,北周出一个赵清珵有多容易。
可是李蓉的野心又让她不得不圈禁赵清珵。
她费尽心思,用了十多年才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她从一介深宫妇人到手握重权,这其中有多少苦楚滋味,没有人能够知晓。
李蓉怎么能够允许赵清珵撼动她的位置。
“南翊侯!南翊侯!”
游廊上响起一阵呼唤,正走在出宫路上的赵清珵听见声响停住了步子。
领路的太监是长翎殿的人,得了吩咐要亲自送赵清珵出宫,见赵清珵停了下来,出声道:“侯爷?”
赵清珵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别出声。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游廊尽头,再定睛一看,赵清珵便看清了来人是谁。
年迈的袁庭一只手提着衣袍一只手抱着官帽,小跑着往赵清珵这边过来,他的神情略微有些着急,好似担心赵清珵没听着离开了,边走边扯着嗓子喊人。
赵清珵站定等待袁庭,一旁的小太监神色纠结。
见赵清珵与阁老碰面,一时间又不晓得该如何回去交差了。
赵清珵朝他招了招手,“你回吧,若是太后问起来,便说本侯将你赶走了,没让你领着出宫。”
“奴婢谢过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