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红珠就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蹲在傅棠雪面前，猛地回头，只觉得像是九天仙女下了凡尘，来人穿着绛紫色的圆领袍，裙角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头戴点翠，身披雪白大氅，雍容华贵，妩媚万千，红珠看呆了，喃喃道：“奴婢红珠，见过、见过长公主殿下。”

“红珠。”泰安望着跪在地上的小舞女，模样清丽，是个可人儿，她伸手挑着红珠的下巴，“谁让你出宫来的？”

“陛下。”

“赵棣让你跟着傅棠雪出宫的？”

“陛下将奴婢赐给了傅大人。”红珠战战兢兢，面对泰安只觉得自惭形秽。

站在红珠面前的泰安

犹如皓月当空，贵气华美，红珠有些看明白了傅大人与长公主的关系，她连忙跪在了地上，连声道：“还请长公主明察，奴婢、奴婢不敢肖想大人半分！此番出宫全因陛下下旨，奴婢实在不敢抗旨不遵啊！”

泰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红珠，“瞧你是个老实的，既然出了宫，便在长公主府上待着吧，赵棣荒淫残暴，算你运气好，在宫里头捡回来了一条命。”

红珠颤声说是，她自然是知道这位新帝的残暴手段，乐府姐妹去了十几人伺候陛下，到如今尚且留在明德殿中也不过十人不到，那些无故消失的姐妹究竟去了哪里，红珠不敢想。

“出去吧。”

红珠小心翼翼地起身，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傅棠雪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红珠吓得根本不敢动弹，在对上泰安似笑非笑的那双眼后，更是面色青白，“水。”

傅棠雪握着红珠的手腕一声轻喃。

泰安打量着傅棠雪，半晌后说了一句‘很好’，至于到底好在了哪里，红珠不知道，她只知道长公主好似气得有些狠。

泰安冷着脸离开了院子，在泰安离开的那一刻，傅棠雪疲惫地睁开了双眼，

他松了红珠的手腕，伸手揉了揉额头，嗓音沙哑：“你走吧。”

“方才大人要水喝，奴婢去给您倒。”

“不用，会有人来伺候我的。”傅棠雪说完，便又闭上了双眼，他久未醉酒，如今陪着赵棣喝这一遭，实在有些难受。

红珠还想留下来，傅棠雪态度坚决，只说让她离开，还说既然长公主发了话，往后便住在长公主府。

“是。”

红珠究竟什么时候离开的赵清珵也记不清了，等他一觉睡醒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眼前坐着泰安。

脱了华服的泰安穿着一身素衣，长发披在身后，一向浓妆艳抹的那张脸卸了妆容只显得格外清纯，以至于傅棠雪总是会忘记她的年龄与经历，只把她当做豆蔻少女。

“楚楚。”傅棠雪一声轻唤。

泰安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

傅棠雪没有动，任凭泰安拿起帕子给他擦汗。

“怎么，不接着气我了？”泰安一出声，眼前的静谧温柔便全部成了泡影，傅棠雪的思绪在一瞬间变得清明，泰安对他的控制、束缚刻在心底，以及长公主府中数不清的面首，想到此，傅棠雪眼底一冷，只是道：“夜深露重，殿下仔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