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子园,孙公南站起身来回踱步,一边捋着颌下的长须。
一边又不自觉地望向吕进权:
“此役,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咱们就守不住了。”
“不如,搏上一搏呢?
吕进权惊讶道:“你是说主动出击?不在被动挨打?”
孙公南点点头:“没错,咱们这一部,本是降兵士气不高。”
“要是不带着他们,打一场胜仗。”
“恐怕,再打下去,不战而败啊。”
吕进权沉默片刻,咬咬牙,右手握拳,对着桌子狠狠敲了下去。
“砰”的一声,震的水壶蹦了一蹦:
“好,防守咱们不行,咱们就主动出击。”
“管他是输是赢,总不能让人看不起。”
“骂咱们内战不行,外战也是软脚虾。”
孙公南笑笑:“老吕说得好,所谓哀兵必胜。”
“说不定,咱们还能创造奇迹呢。”
吕进权一听,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目光不由转向窗外。
看着夕阳照耀下,洒在周围的艳丽光辉。
不禁感叹道:
“如此河山,是多么令人眷念啊。”
“可惜,支离破碎,稍有不慎,整个恐怕就有灭国之危。”
“真希望李大人能够力挽狂澜,改变这种局势。”
孙公南摇摇头:“国家命运的大事,咱们还没有资格去管。”
“唯有度过眼前的危机,才有来日的灿烂。”
吕进权拍了拍孙公南,道:
“你啊,老咯,缺乏年轻时候的壮志雄心了。”
“记不记得咱们刚当兵的时候。”
“可是说过,要成为镇压一方的大元帅。”
“现在,连打个东瀛倭寇都犹豫半天。”
“说出去,我都替自己脸红。”
看着自己多年的老友,孙公南莞尔一笑。
正如对方所说,他身上已经少了过去的那种冲劲,多出了一股儒者的诗书气:
“行了,感叹的事咱就别说了。”
“还是将主动出击的这件事,与洪益将军说一说。”
“我想他会很高兴的。”
吕进权苦笑一声:“那家伙可真是个战斗疯子。”
“好像已经和对面的东瀛人,连续打了三天。”
“要不是对方人多,他怕是早就把人杀了。”
孙公南也是十分佩服洪益的战斗力。
这个场战斗,若是没有洪益,他与吕进权恐怕早就熬不住了。
“走,找他去。”
二人离开营帐,找到了洪益。
后者一听,终于不用防守,当即吼道:
“不错,不错,我早就不想受他们这群鸟气。”
“狗日的东瀛倭寇,真特么该死。”
孙公南与吕进权相视一笑,将计划告诉给洪益:
“明日咱们末时出发,借助太阳的光辉与风势,强冲敌军。”
“我们二人争取拖住敌人大部兵马。”
“洪将军,你只需要带兵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让我们将其逐个击破,到时一举斩杀东瀛敌将破掉他们指挥系统。”
“如此一来,敌军自可以不攻自破。”
洪益虽然莽却不傻,明显听出这套战术有一个破绽:
“万一我们没有击杀敌将,岂不是又要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孙公南坦然地点点头:
“呵呵,再打下去我们也会全军覆没。”
“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主动出击你,”
“不过将军你可以放心,你的部下全是骑兵机动性强。”
“若事不可为,宁可带着骑兵先行离去。”
“由我们断后。”
洪益一怔,皆看出两位老将准备置之死地而复生,打下场败大于胜的战斗,拱手道:
“两位将军放心,我洪益不到万不得已之时。”
“绝不离你们而去。”
孙公南、吕进权笑了笑:
“好说,兴许咱们三个,能赢也不一定。”
三人商量一番,直至深夜才各自离开。
翌日,水原晶夫带着一众伪军,商量如何灭敌之时。
营外就听到,一阵嘈杂之音,打听之下,脸色不怒反喜: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孙公南那三个狗东西,终于不再龟缩不出,给我打什么防守战了。”
伪军大将蓬谦继嘴角一歪,暗想着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拱手道:
“呵呵,他们八成是看出来,根本不是将军您的对手。”
“所以,才想着搞偷袭这一套。”
“水原将军,不如,由我带人灭杀这二人。”
水原晶夫瞥了眼蓬谦继,摇头道:
“孙公南、吕进权两个老东西。”
“本将根本不放在眼里,反倒是那个洪益。”
“几次三番想要斩我于马下。”
“这个仇不可不报。”
“你现在,带领五万伪军与他们二人周旋。”
“我则带着我的精锐,等那个洪益上钩。”
蓬谦继脸色一变,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儿。
没有水原晶夫帮助,他可不好跟孙公南、吕进权对战。
一个搞不好,自己手上的五万兵马,就会被对方吃得一干二净。
到时候…
他就算活下来,也会被砍了脑袋。
水原晶夫似乎看出蓬谦继的想法,讥讽道:
“你们大周人个个都是废物。”
“手握五万兵马,你居然会怕孙公南与吕进权的三万兵马。”
“传出去真是丢人。”
蓬谦继尴尬的笑笑,像是一个害羞的女妓,嘻嘻笑道:
“大人说的是,小人胆小怕事。”
“不堪大用。”
“幸好这次出来,有您在背后指点。”
“否则,我手上这点兵马全让他们吃了。”
水原晶夫得意道:“知道就好,回去后记得与丰臣秀吉大人好好交代。”
“免得以后,你误了我大东瀛帝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