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急,我得先替你检查一下身体。”沈婉想了想,笑着说,“如果身体条件不允许,勉强手术反倒会危及生命。”
“而且手术都有风险,想做的话必须得征求你家人的同意。”
“对了,你孙子呢,有些细节我必须得和他交代一下。”
一听这话,郑婆子脸色陡然一变。
“不必找他。”她咬咬牙,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还是个孩子,你和他说了也没用的。”
“这事我就自己做主了,哪怕死了我也认了!”
死了?
听到这两个字,沈婉目光微微一动。
“也好。”她想了想,笑着向胡大海看去,“胡大哥,麻烦你给她安排个房间泡澡,再让大妞娘给她送身干净的衣裳,如果检查结果没问题我就给她做手术。”
对于她的要求,胡大海自然不会拒绝。
这驿站虽算不上多大,但空屋子还是有几间的。
“老大娘,跟我走吧。”胡大海冷冷地说。
郑婆子看了他一眼,这才跟着去了后院。
见郑婆子被带走,躲在门后偷看的赵氏撒腿就往外跑。
不得不承认,经过这段时间的长途跋涉,赵氏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如弱柳扶风的大夫人,言行举止间多了几分市井气息。
“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呢?”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氏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她那个病秧秧的小叔子。
“我……我去给大宝洗裤子去。”赵氏勉强平静了一下心情,转身向谢慕白看去。
自从被瘴气伤了身体后,大宝的裤子似乎永远都是湿的。
想指望沈婉给治是不可能的,不过今天齐思浓的出现倒给了她一线希望。
可齐思浓和她非亲非故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抱紧三皇子的大腿。
谢慕白死死地盯着她,锐利的目光宛若两柄最为锋利的尖刀般恶狠狠的向赵氏刺去。
赵氏不敢看那双眸子,只能将目光移到别处。
“你还记得大哥吗?”谢慕白突然问。
赵氏眼圈一红。
她抬起优雅的天鹅颈,沙哑的声音如同恶鬼用指甲用力地划着窗棂:“记得又有什么用,他能替我遮风挡雨还是能养活我们母子?”
“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好好把大宝养大。”
“世子爷,以后你还是把我当陌生人吧,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
见她如此执迷不悟,谢慕白微微皱眉。
赵氏也没再理他,转身便走出门外。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谢慕白心里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不明白,他的家人们为什么一个个会变成这样?
是她们本性如此,还是苦难能够泯灭一个人的良知?
“过来帮我打扫卫生吧。”见大反派一脸落寞地坐在那里,沈婉想了想,笑着喊道,“我需要间手术室呢。”
谢慕白听了,这才胡乱收起思绪。
这里条件太差,想找个无菌手术室是不可能的,沈婉只能找了个空房间进行布置。
她在房间正中央摆放了一张小床,又铺上干净的褥子。
谢慕白则拿着喷壶,将每一个角落都彻底消毒。
“别想太多。”沈婉一边整理着小床,一边说,“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粉身碎骨,那也是她的报应!”
谢慕白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是啊,路是自己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