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闪电下,只见周姨娘如鬼魅般站在茅草屋门口。
她穿着件满是补丁的破衣裳,脸色如纸般苍白,极薄的嘴唇却宛若涂抹了鲜血般诡异的红。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死在地洞里了吗?
沈婉记得非常清楚,周姨娘当时的确没了呼吸。
谢慕白也沉下了脸,掌心里赫然多了一柄锋利的尖刀。
“你们找谁?”女子沉着脸,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
听到声音,胡大海这才回过神来。
他用皮鞭指着那女人,厉声喝道:“周氏,你好大胆子,竟敢悄悄逃跑,也不怕被抓后砍头!”
女人微微皱眉,用看傻子似的目光向胡大海看去:“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谁啊!”这时,屋里传出一个虚弱的男声。
女人回过头,生气地喊道:“当家的,外面来了群神经病,你快喊村长把他们赶走!”
话音未落,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咳嗽着走了出来。
他生的极为消瘦,脸色蜡黄,一副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的模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到门外站着一大群人,男人不由的心生警惕。
胡大海刚想开口,沈婉抢先笑着打断:“我们是过路的,不巧遇到大雨,想在您这儿暂且避一下,我们会付钱的。”
“刚才的事都是误会,这位大婶长的和我们见过的一个流犯有几分相像。”
“当然,我们肯定认错人了。”
听到有钱,男人目光微微一动。
看着那密密麻麻一大群人,他心里暗暗算盘着:“我家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人。”
“要不这样,我和村长说一声,把你们分到各家去吧。”
沈婉笑着点头:“那就有劳大叔了。”
这村子极穷,老村长一听有人留宿付钱,自然是欢喜的很。
很快,一众流犯便被分到了村民家里。
胡大海和王七等去了村长家,而沈婉和谢慕白则在这男人家留宿。
不为别的,他们就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男人家不大,只有三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屋里也没多少陈设,却干净的很。
“我叫刘九,这是我老婆,村里人都叫她九婶。”男人重重地咳嗽着,却依旧非常热情地介绍。
九婶并不理他,只是冷眼向沈婉夫妇看去:“跟我来吧,你们夫妻俩就住这间。”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这房间没有门,只悬着条洗的泛白的门帘。
九婶进了屋,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子:“这是给我女儿新做的,她还没盖过呢。”
“你女儿呢?”沈婉听了,不由的左右张望了一下。
九婶冷冷地说:“她去邻居家玩了,一会儿就回来。”
“你们休息吧,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沈婉甜甜一笑:“那就麻烦九婶了。”
九婶懒得理她,径直走了出去。
沈婉见状,连忙躲在门帘后往外看。
只见那女人在灶台前坐下,极为娴熟地生火做饭。
她绝对不是周姨娘!
周姨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这些粗活儿。
再看看这女人,她的手虽然很白,可指尖却有一层薄薄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