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拘谨客套。”
宫凤禄对他依旧是那副随和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的神色来,也招呼孙子:“其然,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多吃些营养的饭菜,将身体养壮实些。你现在身体有些单薄,瘦了点,喜欢吃什么随便夹。”
“是,谢谢爷爷。”
宫其然年纪其实只比宫觅锦小不到两岁,他平时话不多当隐形人,其实心思也很深沉,还特别纠结烦闷,这也跟宫家和他父母两边截然不同的教育有关。
他在没去来琶洲之前是在宫家跟着长老上课学习的,接触到的自然都是宫家的正统教育,自从到了来琶洲后,父母对他的教育就变了,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而当时的他已经十岁了,接受过宫家传统的教育,明白身为宫家嫡系子孙要扛起的责任,可父母的教育让他越来越迷失自我,思想也渐渐扭曲,以至于到现在整个人都很迷惘,已经到了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的地步了。
自从妹妹偷偷养蛊的事被人发现,丹田被废,记忆被毁后,他脑子好似也在一瞬间被一棍棒给敲醒了。
而这段时间回宫家的次数有些多,跟以前一起上课的旁支同伴多次接触了,又亲眼看到假冒货被处置以及宫家的实力,还有受人尊敬的地位,他心里更加不平衡了,此时非常茫然,完全想不通他好好的人生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文静聪明的妹妹为何会踏入歧途毁掉一生?
他不明白父母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也猜不透他们谋划算计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小小年纪,脑子里却被各种复杂的心事充斥塞满了,整个人也就没有了其他同伴那般恣意潇洒,连双眼里的光芒都没有其他人那么璀璨夺目了。
宫赫泽-夫妻俩根本没有关注儿子的变化,他们只顾着自己的其他事,倒是宫觅锦注意到了,只不过她并没有说。
一顿饭下来,宫潇然除了替妹妹出头怼了连冰怡几句话,全程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稍稍夹了几点菜就放下了筷子,倒是端着酒杯喝了几杯灵酒。
他们这边刚放下筷子,侍卫就进来禀报:“老家主,家主,祁家派人前来,说是奉少主夫人之命,前来给大少爷和大小姐送礼。”
侍卫的话一落,连冰怡眼里的幸灾乐祸都止不住了。
宫觅锦抬头,正好看到她的表情,脸色如常,开口并不是回答侍卫,而是对准了她:“戏还没开唱,这么快就笑起来了,不觉得自己很蠢?”
连冰怡见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也有点懊恼刚不该表现出来的,绷着脸道:“关我什么事啊。”
“以前我还不觉得你蠢,现在才发现真的蠢到没边了。”
宫觅锦想不通她脑子里的结构,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也不指望哥哥开口,对侍卫说着:“去转告来人,我们宫家跟祁家素来交情很浅,我们兄妹俩跟祁家毫无往来,不认识祁家人,今天宫家也没什么大喜事,没有设置收礼环节。将来若有什么宴会活动,若祁家少主夫人受到了邀请而来,宫家有家主夫人亲自来接待,我们兄妹俩就不出面了,不会去抢了家主夫人的风头。”
她说话语气淡淡的,语速不急不慢,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石二鸟,回了祁家,也怼了连冰怡,气得她暗自磨牙。
“将我的话一字不落转告,再补充一句,就说我们在陪家主夫人吃饭聊家常,不好失礼中途离开。”宫觅锦嘴上说着话,眼神幽幽看着连冰怡。
侍卫不敢多揣测主子们的心思,应了一声,立即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