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鹤槿的手。
他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带着玉质的沁凉温度。
轻轻碰触一下,都能让人有触电的酥麻感。
江芷萝都一动不动。
“没有发烧,怎么哭了,又做噩梦了?”
说着,崔鹤槿伸手轻轻的给江芷萝将眼角的水光擦去,动作温柔细致。
江芷萝对上他的眼眸,只觉得他神色认真深邃。
“我没事,就是做梦了。”
“最近做梦比较多,是不是很耗费心神?”
“还好!”
都是跟她身世有关的事情。
原来之所以梦到那些事情,那是因为她脑海里潜在的记忆啊。
一想到卫家被污蔑通敌叛国,更被一场大火给烧了,她心口就刺痛的厉害。
喉咙里都涌出一股血腥味。
卫家几个二郎,还有她大伯二伯还有她爹都战死在了沙场。
梦里,他们还那么宠她,他们年纪还小啊。
他们为守护云国战死,先皇却强加莫须有的罪名。
崔鹤槿深深的看着江芷萝,只觉得自己小妻子此时很伤心。
她哪怕什么都不说,但他就是能感觉出来。
她想哭但却忍着没有哭。
他甚至都不明白,她梦到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情绪。
“芷萝,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身体。”
“若是你累着了,就什么都别做,先在家里好好歇息。”
江芷萝一把拽住崔鹤槿的衣袖,摇头道:“我没事,也没觉得累。”
她只是被一些消息给冲击了。
此刻她心口疼的厉害。
一想到曾经那么宠自己的哥哥们亲人们都死了,她身体里的戾气都要翻涌出来。
甚至想杀人。
控制不住的想杀人。
所以她低着头,身体有些僵硬。
崔鹤槿轻叹一声,来到床边坐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柔。
“如果想哭便哭吧。”
江芷萝感受到头顶被呵护的温柔感,心防一下子被攻破。
她轻轻靠在崔鹤槿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雅好闻的气息,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她不想哭的,只是一想到卫家发生的那些事,而她就是卫六姑娘,她痛的心底都在颤抖。
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崔鹤槿感受到怀里人儿在流泪,尤其她身体在微微颤着,崔鹤槿心口仿佛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他真的看不得她哭。
崔鹤槿心口变得无比柔软。
他轻叹一声,轻轻拍着她后背。
到底梦到了什么在哭?
是不是应该请大夫给她开点安神的药?
还是说最近累着了。
也是,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打理,她几乎不曾好好歇息过。
她会帮他们看身体,给他们买药材。
但她自己的身体如何,她都没有好好照料她自己。
他不会医,更不知道她身体情况。
江芷萝靠在崔鹤槿怀里一会,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她从崔鹤槿怀里出来,擦了擦眼泪道:“让你笑话了!”
前天晚上半夜醒来她也掉眼泪了。
崔鹤槿轻声道:“没有,虽然不想让你哭,但哭出来心里能好受一些也好。”
他如何舍得笑话她。
但他此刻更加肯定他的小妻子有秘密。
而且秘密还不少。
尤其她那一身轻盈的身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