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脖颈上原本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因为说话的动作而被撕裂,更多的新鲜血液再一次从喉咙奔涌而出。
看见乌咸越来越虚弱的面色,姜思乐停了手。
她在那已经沾血的裙摆上,擦了擦她的匕首,之后铮的一声,将它归入鞘中。
寒光尽去,被那古朴的刀鞘收敛。
姜思乐将它插入腰间,而对面,乌咸正撕开自己的衣摆包扎在脖子上,他的这个形象显得滑稽又好笑。
“都如此了,为何就不能开诚布公的和孤讲一讲……”
姜思乐扫视了乌咸的整个身体轮廓,她毫不客气的说:“反正你也活不过几天了。”
乌咸一手支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让自己整个人缓缓的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轻蔑的摇了摇头,但因为疼痛感不由的嘶了一声,停止住动作。
“你不是青夷人,也不应掺和进去。”
“孤不是你的阏氏吗?”
“不,”乌咸因为疼痛不由的低着声音,气若浮游,但他的目光和姜思乐对视,带着一种难言的沉重感。
“等孤死后,按照原先的约定,你就会离开青夷。”屋内很是寂静,即使乌咸的声音很小,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姜思乐还是听的真切。
“哼”姜思乐撇着嘴,若不是当时事情紧急,她才不愿意受乌咸的安排摆布。
乌咸依旧忽视着姜思乐不满的小动作,他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会有那大的反应……”
他的语气轻微,漂浮不定,捂着脖子的布渗出了红色的印迹。
“这是最好的安排,大夏公主。”
乌咸轻喘着气,继续自己的主张。他信心满满的规划好了一切,但没想到最后还能闹这么一出,这的确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也让他对将姜思乐不由得的另眼相看。
姜思乐冷哼一声,事已至此她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愤怒和意图。
“将阿义时给我,忘掉那荒诞的企图。”说着,姜思乐的嘴角下拉,冷哼了一声,整个看起来比病恹恹的乌咸更不好惹。
若不是那一身古装穿在身上,还真有点像是不良少女霸凌病弱老人的场景。
乌咸缓缓晃了晃脑袋表示他的不同意,由于脖颈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在姜思乐明白他的意图之后,他又恢复到那捂着脖子的姿势。
“他已经去漠北了。”乌咸故意压低着嗓音说道。
“这辈子都不会来到王城,也不会跟你回到大夏去。”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扎醒了还带着期盼和幻想的姜思乐。
姜思乐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将面上的一切表情掩饰。
“哦?我的匕首已经蠢蠢欲动了。既然不想活,那我们又何须耽搁这么久?”
姜思乐冷冷的嘲讽道,她知道乌咸虽然活不了多久,但如今也没有做好死的准备。
这也就是他为何几次三番的停下来,缓和她情绪,并且还做出退步的原因。
姜思乐的确不想死,但她相信,乌咸比她更害怕自己此刻死去。
对着姜思乐冷冷的威胁,和居高临下的轻蔑神情,乌咸只是捂住自己的伤口,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