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乌咸捂着脖子、低头沉默的样子，姜思乐就知道自己真的猜中了。她平息着心中因为危险而被刺激的激动心情，看着乌咸的面色继续说的了下去。

“真是疯狂！”有一瞬间，姜思乐也为他那精妙的计划发出喟叹。

但这个计划的当事人好像对她的赞叹并不感兴趣，反而更加冷漠。

也许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也许是因为对自己的阴谋被挑明的难堪。反正最后，对于这件事情，乌咸还是保持闭口不言。

幸好，姜思乐对他们那些父子相残的破事也不感兴趣。

她只是愤怒于乌咸的冷静，冷静的运用了阿义时对他的信任，冷静的能过将自己的儿子推开。

在这些时日里，他有没有一丝的后悔？夜里的辗转反侧中，是否有过一丝愧疚？

在长久的寂静之后，乌咸不耐烦的和姜思乐达成了和解。

“回你的家乡去吧……”乌咸的声音带着几分混乱的急躁，身上的疼痛在着长久的僵持之中，不但没有减少，反而疼的越发厉害。甚至乌咸能感受到自己的肚子翻腾的，喉咙里有一丝反胃的恶心。

他松了手，给了姜思乐自由。

姜思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但她没有忘记那件事。

“那阿义时？”

乌咸面色一抽，摆了摆手，懒懒说道：“他去了漠北，你可以将他带走。”

看着姜思乐转身而去，他补充了一句道：“去穆尔堪，他在那儿。将他们带走，以后也不要再回青夷了。”

姜思乐已经走出了殿外，她脚步顿了顿，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老头。”

“下辈子，我们也不会再回青夷。”

看着姜思乐的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乌咸这才嘶了一口气，一手解开按在脖子上的破布。他用食指摸了摸伤口，那细长的刀痕正在慢慢愈合，终将结痂。

乌咸将手上沾血的布揣入怀中，没有惊动那些惊慌的侍从，缓缓的沉入椅背，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

“走吧……乱世之中跟这她，总好过在个个在战场上做屠夫。”

他虽是如此对自己说，但眼中是消散不去的悲伤和忧郁。

……

漠北

又过了三天，他们总算是走出了一片沙漠，看到了绿色的草地和各样的树木野花。

这让他们精神振奋了起来。

“统领还有多远？”其中一个叫木梭的家伙在休息的时候问道。

当时天色已经晚了，他们在野外搭着篝火。

“快了，再过个七八天。”阿义时在脑子计算了一下，轻快的说道。

距离他们离开王城已经过去了快九天了。

这九天的旅程，在他们的认知中却像是一个月那样漫长。

说着，阿义时拍了拍他的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消散了一路的疲惫和阴郁。

今晚阿义时守前半夜，他用树枝戳着燃烧的火堆时，其他人都已经睡觉着，呼噜声连绵不断。

他是在军营里成长的，这鼾声反而让他感到安全。

望着天上那仅剩下一丝的弦月，阿义时心里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