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些年来西北那乱糟糟的样子,让姜奕如今半点都不愿意去想西北的那群烂摊子。
此事正好又点燃了姜奕的怒火。
叛徒?奸细?还谋害了朕的李将军?!
如今什么龚明,什么龚氏?在姜奕的眼中,已经是一群死人了。
“崇安……”
姜奕冷冷开口道。崇安快走几步,走到姜奕的身旁,恭敬的侍立着。
“让刑部的人去查。若真是谢尧如所言,按叛国处治。”
“是陛下。”
姜奕面色愈发的冷漠,他沉声道,似乎在话语中酝酿着更为庞大的怒气。
……
不到一周内,刑部都从红衣卫手中拿到这次案情的全部资料。
剩下的内容就更加简单,不过是去派人合适那些事情是否为真。
但是似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事的确显得十分真实。
不管是李将军死后留下的后手,还是那西北商队的死不认账,都让人觉得有些可疑。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依然还在推进调查当中。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龚氏的灭顶之灾恐怕是逃不掉了。
……
这件事情暂且先结束,视线转移到另一边。
此时的迟大人在朝堂之中正是炙手可热,人人追捧的存在。
这人并非科举出身,但是且奇特的得到的陛下的信任。
一入仕就是从正五品的开始,那可是许多读书人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位置,但就落到了迟忠君的手上。
迟忠君,迟忠君。
这位迟大人人如其名,是一位保皇党,也是陛下最近的亲信。
由于经手了科举舞弊案,并为陛下、为朝廷挽回了名声,人人都认可他有着不错的才能。
但让人意外的是,陛下并未因为此事就提高迟大人的官职,虽然是多有优待,但也并未因私而废公。
这倒是让朝廷中的老大人们,捂着心脏缓过气来。
他们可是太怕在朝堂之上再次出现一个权臣。
就如同先帝手上的王素,或者武帝眼中的几位将军,那都是在京城权倾朝野之人。
正当他们庆幸于姜奕区别于先帝的理智时,世界突然就给了他们一个回马枪。
从正五品的礼部郎中,但正三品的礼部侍郎需要几天?
正常来说,这需要有卓越的政绩以及声望,就算如此也需要数年的时间。
就算是,那位曾经先帝的宠臣王侍郎用了差不多三四年的时间。
对迟小道长来说,也就不过两三个月的时光。
但这对其他官员,和那些礼部的同僚们来说,这速度几乎就只能说是恐怖。
对于姜奕的提拔,不是没有人反对,但问题是即使他们选择反对,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是的,姜奕这次算是难得的固执了一次,跟群臣们唱起了反调。
就算是他如今愈加重视名声和威仪,但如今不管是哪一位老臣劝说,或者上书奏章,姜奕都全部将其当做是耳旁风一样。
他这次的任性,成功的将迟忠君送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
至于曾经的礼部侍郎,姜奕就给他掉了个平职,让那个老头去工部继续做侍郎。
工部一直缺少人员,主要是因为此处事务多且杂,关键油水也少上不少。
所以,工部一直都是在朝堂上少有人待见。
此次,对迟忠君来说,似乎也算是一步登天,初步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地位。
但对他来说,这个飞来之喜却也让他十分惊讶。
新任的迟侍郎也曾就问过陛下缘由,但是姜奕只是低头怅惘,并不言语。
最后,迟侍郎还是从掌印太监崇安口中得知,原来陛下是将对李彦成将军的宠信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让曾经的小道士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往日里他跟李彦成倒是多有言语相激,没想到这次尽然他还是沾了死人的光?
迟忠君无奈的笑了笑之后,就淡然的接受了。
京城中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又更多了一些,但迟忠君也丝毫也不再注意。
他摇着脑袋,哼着小曲从衙门走回新租的房子里。
这次的屋子倒是能多点上几根蜡烛了。
晚上就不怕写文书写到一半没了亮光,然后只能去月光下,对着那微弱的光亮,小心的提笔继续写着。
那时候,若是遇到大片的云朵遮住月亮的时候,他还得多等一会。
冬日里的夜晚最是冷了,就算他穿着厚棉衣,也只能不住的在原地跳动着,才不至于冻僵身体。
但手指就要可怜的多,因为写字要露出手来,所以今年的冬天迟小道士的手上难得一见的长了冻疮。
往年这个时候,他不是跟着师傅在烧着火盆的屋子里读着经书,就是和师弟们去后山烤些东西吃,多是蔬菜粮食之类的。
又或者,他有时候会跟殿下一起下下棋,喝喝茶,说说话。冬日里就算是青夷人也不再跑马了。那些青夷贵族们就总喜欢给殿下,这位新阏氏邀约。若是殿下决定带上了他,他就能在冬日里吃上味道极为不错的烤羊羔了。
草原上的小羊羔最是肥美,只需搭上架子用火烤着,就有那滋滋的,冒着泡的,勾人的香味传来。
想到这儿,迟忠君甚至不由得咽了口水,他从不后悔跟着殿下去那个所有人都闻之色变的地方。只要有殿下在,有殿下的庇护,似乎即使是在青夷,他也没有感觉有多糟糕。
踏着小路他就回到了这次租赁的院子里,前天他找了牙人,让他帮忙找到了个烧饭的婆子。
如今,他总算是能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用动手下厨,就能舒爽开心的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饭了。
想着,他的微微弯起嘴角,面色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