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春突然骂了一声:“他姥姥的,这群建虏出场声势还蛮大的哈,但老子可也不是被吓大的!”
“就是,声势大有卵用?”
“一群土鸡瓦狗,能吓住老子?”
……
其他将官也在骂道。
温越神情沉稳,看向军阵中的军士们。
并不像上次对阵,这次有战车守在四周,青牙军列阵之后,火铳兵在前,长枪兵排在后方。
每个军士们都穿着铁甲,戴着头盔。
身体粗壮,气势昂扬。
即便远远过来的后金骑兵声势浩大,但每个军士神情专注,冷静不带一点害怕。
后金的哨探应当是探查到了温越军阵的情况。
见军阵外面摆放了数量不少的战车,不适合冲阵,所以在两里外,后金军的速度就逐渐缓慢了下来。
“呵,这些建虏无非也是欺软怕硬的主。”
温越冷笑一声,大声道:“这些建虏看到我们军阵严密,就不敢继续冲阵了,真是虚有其表!”
温越的声音很大,军阵中的军士们也保持着安静。
故此,温越声音被众人听着是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
顿时,军阵中传来一阵大笑,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即消失不见。
而眼见两里外的后金兵,将马速减缓,最后缓缓停下来后,温越就知道他们不会马上进攻了。
“传令下去。”
温越高声道:“所有军士就地休息,喝水吃食,积攥气力,等会好好将这股后金兵杀个屁滚尿流!”
命令传下。
立即有各级的千总、把总、甲总、伍长指挥着各自所管辖的队伍,就地坐下。
有伙头兵立即将干净的雪水,倒入锅内煮开,给每名军士倒上。
随后,所有军士就着热水,吃着干粮饼子就食起来。
青牙军这边不慌不忙吃饭喝水,后金兵那边却长久没有反应。
只因为他们得到消息,急忙赶过来,不仅马匹消耗力气许多,就连后方没有马匹的跟役辅兵也抛弃了。
现在他们不得不原地恢复马力,等待后面的辅兵、跟役赶上。
这倒也让青牙军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
趁此机会。
又有辎重兵快速地修建防御工事,炮手们在整理检查火炮和弹药,火铳兵们再一次清洁手上的火铳,将子弹整理一下,放在好上膛的位置。
也只有那些长枪兵和刀盾兵有些百无聊赖,没有事干。
温越喝了两杯热水,啃了一块饼,吃了两个蛋,将肚子填饱后。
便继续站在元戎车上,朝后金军那边观望。
阳光普照,光线充足。
温越看到仔细,发现对面军阵中,不是一杆,而是两杆巨大的织金龙纛。
在两杆织金大纛下,立着的都是红色盔甲,外镶白边的巴甲喇牙骑兵。
“看来来的是后金的镶红旗大部,不是正红旗啊。”
温越想道:“这也是,正红旗和镶红旗都是代善和他的两个儿子管辖,两者并不分家,上次是正红旗,这次是镶红旗,也不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
又见对面的后金兵也在休息,没有马上进攻的样子。
温越微微皱眉后,又松开眉头,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场战斗还是防御战。
后金兵中有大量的马匹,有数量不少精锐骑兵。
随时可以决定进攻的时机,同样可以随意决定进攻的角度和位置。
这是对面的优势。
想来这个时候,对面的主将正在思考什么时候开始进攻,从哪里进攻吧?
果然。
如温越所猜的一样。
在两杆巨大的织金龙纛下,镶红旗主岳托和硕托均同样对青牙军阵观望。
看着这股明军军阵静待无声,阵中许多军士都在原地坐着,不慌不忙休息。
岳托和硕托均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面的眼睛中看出了惊讶的眼神。
这是哪股明军的部队?
怎么看上去如此不凡?
就在这时。
有哨探回来报告,对面明军军阵中,竖着最高,飘的最多是“温”字旗号。
温字旗号?
岳托两人俱是心中一动,急忙招来数个之前在石桥战败逃亡的儿郎勇士。
岳托喝问道:“尔等看清楚了,对面的明军,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将你们打败的明军?”
这几个后金兵,被喝的满头大汗,个个垫着脚,着急往对面极目眺望。
“启禀贝勒爷,好像……好像就是他们?”
“到底是还是不是?”
其中有一个后金兵眼尖,看得仔细,大约看到了青牙军阵中,火铳兵的手上用的火铳样式。
“是的,就是他们,他们的火器厉害,贝勒爷小心啊。”
这后金兵连忙一个劲的点头,说完还急忙提醒了一句。
换来的却是硕托均的一脚。
硕托均重重一脚踹在这后金兵的身上,骂道:“需要你们这几个奴才等提醒我们?没用的废物,还不快滚!”
硕托均根本没有把青牙军火器犀利的事情放在心上。
在探清了上次战败的前因后果。
硕托均和岳托私下讨论过,觉得温越所部的火器犀利是犀利,但其实也没有说的那么玄乎。
那场战斗,其实乃是路达那个废物着急进攻,准备不充分,还因为地形原因所以惨遭失败。
可是现在,这温越居然异想天开,不好好呆在兴水县堡,等着他们去攻击。
反而领着区区四千人,跑了出来,这要是不杀他个屁滚尿流,不解他们心头之恨!
在得到哨探消息的时候。
他和岳托立即带着作为后备军的镶红旗匆忙赶来,路上的时候,两人还有些想不通,是哪股明军敢往他们后方过去。
现在看见是温越所部,一下子就想通了,肯定是宁远城吃紧,逼着温越不能继续守着屯堡,要来己方后面搞事情了。
这样也好!
守在屯堡城池中的明军难啃,但在野外的明军,就是没了尖刺的刺猬,只能乖乖受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