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青牙军中有许多兽医,能够及时发现并处理这些潜在的问题。
然而,马世龙的遭遇也给温越敲响了警钟。
祖大寿同样皱眉,虽然他军中的情况还算不错。
但他也清楚,在大热天行军,人和马都容易生病。
这种非战斗性的减员,是出征在外要极力避免的。
马世龙建议道:“两位哥哥,依我看,我们不如改为昼伏夜出,这样赶路会更凉快,将士们也不用担心中暑和疾病。”
祖大寿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昼伏夜出?那样一天能走多少路?这前线危急,听闻建虏已经蠢蠢欲动了,晚一天都是贻误战机。”
温越对身旁的护卫主将兼中军官钟阳眺,低声吩咐:“去把王医官叫来。”
钟阳眺稳重地拱手应道:“是,大将军。”
他对一个传令兵吩咐几声。
不久,一位中年书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就是军中的大医官王学田。
与以往颓废的形象相比,现在的王学田精神焕发,衣着整洁,不再像过去那样邋遢。
他仍然喜欢喝酒,但已经不再酗酒,懂得适度。
王学田来到温越面前,摇头晃脑地行礼:“见过平虏伯。”
温越摆了摆手,问道:“王医官,目前军中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军士或马骡中暑的情况?”
王学田得意地回答:“平虏伯无需担心,学生在出征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我们医科研发了大量的避暑药丸和解暑药丸,足够供应军士使用。”
温越听了非常高兴,说道:“很好。”
然后他对钟阳眺说:“你再派一些人,送一批避暑药丸和解暑药丸到祖将军和马将军那去。”
钟阳眺应声答应。
马世龙则高兴地连声感谢:“多谢温老弟了。”
祖大寿也郑重地表示感谢,虽然他们军中也有医士。
但如果大量军士病倒,恐怕也难以全部救治。
让王学田退下后,温越叹息道:“夏天行军,天气炎热,疫病必然不少。
“马将军说得对,我们不能在烈日下长途跋涉……
“这样吧,以后从正午到申时,大军休息,上午和晚上子时前,大军可以行进。”
马世龙立刻表示赞同,连声同意温越的提议。
祖大寿沉思片刻后说:“这样的话,军士们的休息时间就减少了,可能会导致他们精神不振,无力行军。”
马世龙忙回应:“不是可以在午时补充休息吗?算下来总计快有五个时辰呢。”
祖大寿经过深思熟虑,也只能接受这个方案。
马世龙接着建议:“既然现在没有打仗,就让将士们把衣甲都脱掉吧,这样会轻松些。”
祖大寿和温越还没说话,镇抚卢一恩却坚决反对:“不行,大将军,按照我们青牙军的军律,行军时必须全副甲胄,怎么能脱掉衣甲呢?这样哪像是战兵?”
根据明军军律,不论是明朝各军还是青牙军,行军时都必须全副武装。
如今好上不少,使得衣甲变得轻便许多.
而在明朝初期,军士们的负重更加沉重,行军作战极为辛苦。
那时候,仅仅甲胄就有八十多斤重。
再加上干粮、水壶、衣物等物品,重量几乎破百。
那时的边防军士所承受的辛劳,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祖大寿看着卢一恩,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情,他说道:“这位镇抚说得有道理,大军出征在外,是要去打仗,而不是为了游玩休闲,怎能贪图一时的凉快舒适?
“今天脱掉衣甲以求凉快,明天是不是就要抛弃兵器以求便利?这是不可以的!”
温越也点头表示同意。
看温越和祖大寿都不支持自己的提议,马世龙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凭借着一股锐气,大军不久后再次起程。
当天不能夜间行军,因为出了山海关,前往八里铺一带多为蜿蜒的山路。
尽管温越接任山海关后,已经修缮了许多官道,但仍需小心翼翼。
于是,大军步骑混杂,缓步推进。
而辎重营和炮军营的士兵则推着车马,在后方费力跟随。
尽管青牙军实现了全军骡马化,火炮和辎重都由马骡拖拉。
但每当火炮车辆上山时,军士们仍需在后面推车推炮。
下山时则要格外小心,控制车辆和炮火的行进速度,以免翻落。
相比之下,祖大寿和马世龙的军队中,马骡数量不及青牙军。
许多时候还需依赖人力推拉,因此更加辛苦。
“大家努把力啊。”
在孙截散的辎重营中,甲长荀沉对他的甲中兄弟们喊话。
同时带头用力推动一辆青牙军的战车。
辎重营中,如荀沉这样率先领头的军官不止一个。
许多甲长,把队,都在努力亲自推着车。
荀沉现在推着的战车,是采用双轮设计,由坚硬的木材制成。
左右前方各有一根木条,上面设有孔位,用于在战斗时插入活动的防御盾牌。
车身周围布满了铁钉,显得坚固耐用。
与以往青牙军使用的独轮战车相比,增加了一个轮子,重量约为三百多斤,属于轻型战车的一种。
考虑到当前清兵使用了较多的火器,与以往主要使用弓箭的情况不同。
因此现在的青牙军防御墩牌与过去的白板盾牌有所区别。
牌面上包裹了铁叶和皮革,以提高防护能力。
此外,防御盾牌上还绘有各种凶兽等图案,旨在惊吓敌方战马。
原本即便插上了防御盾牌,这种轻型战车原本只需一匹骡马就能轻松拉动。
但由于车上装载了满满的辎重,且正在上坡。
骡马拉动起来就显得较为吃力,需要士兵协助推拉。
由于是在家门口作战,粮草不用担忧。
不过,温越向来是小心谨慎,在此次出征中,辎重营仍需携带一部分粮草。
许多战车和马车上都装满了沉重的粮草。
使得整个行军队伍显得颇为沉重。
众辎重兵推着马车、战车行进,密密麻麻的骡马辎重,顺着官道,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