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骑在三月和暖的春风里疾驰而去。
下午的时候,两人在一个县城稍做停留,除了补充干粮和水,楚昭又买了几味草药,打算磨成粉撒在身上,用来干扰追踪犬的嗅觉。
这几味药草气味都很冲,帮他们磨药的药铺伙计被呛得连连打喷嚏,眼睛都熏得流泪。
伙计不得不拿帕子将口鼻遮住,不太高兴地问道:“二位买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混在一起都能呛死人了。”
“驱蛇的。”楚昭含糊道,“我们要去山里,这时节蛇虫多。”
“驱蛇用雄黄不行吗?”伙计一开口,又呛得连声咳嗽。
楚昭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发笑,正要再给他一条帕子,门外忽然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和孩子哭嚎的声音,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被几个汉子用门板抬了进来。
“大夫,大夫,快来救救我家相公。”妇人哭着喊道,两个孩子跟在后面紧紧抓着她的衣摆。
店里抓药的问诊的全都向那边看过去。
坐堂的大夫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见她如此着急,忙向正在问诊的患者说了声抱歉,起身绕过诊台过来查看。
几个汉子把门板放在地上,七嘴八舌向大夫说明情况:“是个泥瓦匠,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哪都没出血,可就是叫不醒,跟死了一样。”
“好好好,我知道了,待我看看再说。”老大夫分开众人,蹲下来翻开男人的眼睑看了看,又抓起手腕诊脉,半晌摇头叹道,“不行了,来晚了,人已经没气了。”
“不。”那妇人嗷一嗓子跪在地上,按着两个孩子给大夫砰砰磕头,“大夫,求求你,无论如何要救救我家相公,我公婆卧病在床,还有两个小儿要养活,相公若是没了,我们一家都没命活了。”
众人见母子三人实在可怜,纷纷帮着求那大夫:“孟老大夫,再救一救吧,万一还能活呢!”
“是啊是啊,您老人家可是咱们县医术最好的郎中,肯定有办法救这可怜人的。”
“唉,你们不懂不要瞎起哄。”老大夫无奈道,“医者父母心,我难道不想救他吗,可人已经没气了,便是神仙也无力回天呀!”
这一句无疑给病人判了死刑,妇人哀嚎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楚昭站在柜台旁,有心想上前看一看,又怕慕容骁追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催促伙计把磨好的药粉包起来,和谢乘风一起离开。
谢乘风同样于心不忍,可他们眼下在逃命,实在顾不上旁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外走,那妇人突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众人惊慌大喊,乱作一团。
“阿娘,阿娘……”两个小孩子抱着妇人也哇哇大哭。
楚昭的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终是一咬牙,把磨好的药粉塞给谢乘风:“师兄先行一步到城外等我,我很快就来。”
“哎……”谢乘风来不及问她要做什么,她已经转身向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