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乎深情地凝视着它们,就像看着九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又仿佛透过它们,看去了那久远久远,落满尘埃的过往。
慕容骁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女人,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好像一下子变得遥远而神秘,可望而不可即,如烟波孤帆,如海市蜃楼,如薄雾弥漫的远山。
楚昭!
慕容骁心头一紧,下意识想伸手抓住她,仿佛她下一刻就会凭空消失。
而其他人却还在满脸惊讶,不敢置信地盯着楚昭手里的盒子。
老族长口中多少能工巧匠都打不开的机关锁,在传了一百多年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给打开了?
这到底是老族长在夸大其词,还是王妃确实天资聪颖,在开锁方面有过人的天赋?
“我的天哪,我的祖宗!”云七激动地看着那九根金针,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祖宗,是你显灵了吗,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你用过的宝贝,我真的太幸运了,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呀!”
与他的欣喜若狂,语无伦次相比,老族长却是脸色蜡白,浑身哆嗦,几乎站都站不稳。
其实这锁他不是不会解,就像楚昭说的那样,当年两房分家时,这盒金针没办法平分,大家各不相让,最后只好放在祠堂里供起来,而解锁的方法,只有每一任的族长才知道。
可是眼下,这个年纪轻轻的王妃,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锁打开了。
“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你使了什么诈?”老族长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伸手就想去抢那盒针。
“干什么,想反悔吗?”慕容骁一把抓住他,丢给了北渊,“带出去好好看着,别让他捣乱。”
“是。”北渊应了一声,拉起他就往外走。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那是我们家的宝贝呀!”老族长挣扎大喊。
“放开他。”楚昭终于将目光从九根金针上移开,神情凝重肃穆,“你们大家都先出去吧,让这祖孙两个留下来给我打下手。”
“这……”方冠儒不放心,担心屋里没人老族长发疯要抢金针的话,他夫人就没救了。
“不妨事的,你们都出去吧!”楚昭再次说道。
慕容骁就是感觉她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当下也没多说什么,让北渊放开老族长,自己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房门关上,室内安静下来,云七还跪在地上没起来,老族长还死死盯着那盒针。
楚昭叹口气,对云七说:“起来吧,扶着你爷爷过来,看我如何行针。”
“哎。”云七乖巧地应了一声,起来去扶老族长。
三人走到床前,楚昭让云七点上蜡烛,又将针盒递给他,让他帮忙拿着,自己从中捏起一根金针举到眼前,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老朋友,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片刻后,她睁开眼,将金针在火上烤过之后,对那祖孙两个说道:“看好了,我只教一遍,学会以后,方夫人的病就由你们负责,能不能重振神医堂,就看你们这一步能不能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