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十年前行医不慎,扎针的时候扎错穴位,将一个患者扎成了瘫痪,全部家当都赔给人家,还差点吃了官司,从此就再也不敢拿针了。”云七黯然道。
楚昭:“……”
叫她说点什么好?
一帮子庸碌无为的子孙,好容易有个上进的,还给吓出了心病。
这叫个什么事儿?
“你爹人呢?”楚昭问,“他现在在哪?”
“在咱们神医堂后面的山里。”云七说,“当时出事后,族里人生怕被他牵连,纷纷要求老族长将他逐出本族,幸好我爹是老族长的亲侄子,老族长顶住所有人的压力没有将他除名,但他自己心灰意冷,就搬到后山去住,再也没有出来。”
楚昭默然一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一个人去后山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啊?”
云七先是一怔,想问她此举是何用意,话还没出口,自己已然领悟了她的意图,顿时喜出望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老祖宗,多谢老祖宗。”少年人激动地喊道,眼中泪光闪闪,“老祖宗若能解了我爹的心结,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相比他的欣喜若狂,楚昭还是那样一派从容,摆手道:“去吧!”
云七没有立刻起身,迟疑道:“族长他们怎么办?”
楚昭就知道他磨磨唧唧是为了这事,板着脸道:“你不用管他们,且让他们先急一急。”
云七把这话略一琢磨,便明白了楚昭的意思,当下不再拖延,答应一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对她又行了一礼,退后三步,这才转身离去。
一开始还走得四平八稳,渐渐的,脚步变得无比轻快,走到大门口时,直接从门槛跳了过去。
楚昭透过窗格,默不作声地看着少年蹦蹦跳跳地远去,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
纯真又鲜活的少年人,总叫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楚昭又坐了一会儿,换了身正装去前院见慕容骁。
慕容骁自从前天夜里离开后,这两天一直没有露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前院的守卫见楚昭过来,将她拦下,说要向王爷通禀一声。
楚昭什么也没说,眉心微蹙斜睨了他一眼。
守卫吓得一激灵,躬身退开给她让路。
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妃明明还没他高,可那眼神,却仿佛自高处俯视着他,带着说不出的威压。
真是邪了门了。
楚昭缓步来到慕容骁的书房。
书房里,慕容骁正在和祁凤山说话。
“苏知府送信来,说乌苏尔大王子已经挑选好了一千匹战马,最迟不超过一个月便能抵达云州。”
“太好了。”祁凤山欣慰道,“有了这一千匹战马,再加上咱们陆续从各地买来的马,万人骑兵团指日可待。”
“嗯。”慕容骁轻轻转动着扳指,“粮草和兵器的筹备已基本完成,派出去联络各地同盟的幕僚进展也非常顺利,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加紧操练兵马的同时,等待京城那边的消息。”
“好好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愿高林能不负王爷重望,早日让太后大病一场。”祁凤山捻须而笑,复又拱手对着虚空说道,“他日王爷荣登大宝,臣也算对得起老王爷临终托孤之情了。”
“先生……”
慕容骁听他提起父王,不禁有些感怀,正要和他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忽听北渊在外面说道:“王妃几时来的,怎么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