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府骇然大惊,“咣当”一声,茶盏失手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王妃,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他起身跪倒在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从容,“我那小女儿,向来柔弱乖巧,自从嫁进王府,为了避嫌,连娘家都没回过,她怎么可能豢养死士呢?”
楚昭不说话,目光死死锁住他,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人看似慌乱,实际上却很有条理,吃惊,摔茶盏,下跪,辩解,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事先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提前想好了对策一样。
楚昭挑眉轻嗤一声:“你问我,我又问谁呢?”
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给苏知府看:“难道我为了诬陷你女儿,把自己弄成重伤吗,她值得我这样做吗?”
苏知府跪直了身子,看向楚昭包着布条的手:“王妃自然不会做出自残的行为,也不会谎称遇到刺客,但是王妃怎么证明刺客是受小女唆使呢?”
楚昭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然后好整以暇地看他:“苏知府猜猜看,那刺客可有落网?”
苏知府一怔,目光开始变得游离:“王妃的意思是,您抓到刺客了?”
楚昭吹了吹茶叶:“你猜。”
苏知府干笑两声,拿袖子擦汗:“下官不敢妄自揣测,还请王妃恩准下官与小女见上一面,下官当面向她问个清楚。”
“不行。”楚昭说,“刺杀王妃可是重罪,所有亲眷一律不得探视。”
“这不是还没证据吗,怎么就定罪了?”苏知府旁敲侧击,还是想问出到底有没有抓到刺客。
楚昭不上他的当,淡淡一笑:“有没有证据有什么要紧,难道苏知府为官多年,从未做过屈打成招的事?”
“你……”
苏知府又气又急,索性也不跪了,起身拱手道:“下官要求面见王爷,小女就算当真有罪,也该请王爷发落才是,王妃岂可独断专行?”
“哎,我就独断专行了。”楚昭说,“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一大早出去吗,因为他拿我没办法,又怕知府来求情,所以才故意躲出去的。”
“……”苏知府终于沉不住气,怒道,“王妃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就把侧妃关在牢里,闲来无事动动刑,每天从她嘴里逼问出一点新鲜事,说不准还能听到知府家的什么趣闻呢!”楚昭笑着说道。
苏知府被她气得浑身颤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手指颤颤地指着她连说了几个“你”,转身拂袖而去。
“老夫还会再来的,此事定要向王爷讨个说法。”
“苏知府慢走不送。”楚昭端着茶笑盈盈说道。
屏风后,慕容骁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
“能把苏知府气到失态的,王妃还是头一个。”
楚昭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散去,起身就走。
“你什么意思?”慕容骁伸手拉住她,“怎么一看到本王就没个好脸色?”
楚昭抽回手,冷冷道:“王爷一日不把红绡还给我,我就一日没好脸色给你。”
慕容骁难得没生气,说:“那好啊,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你一日不给本王好脸色,本王就一日不放她回去。”
“……”楚昭忍怒冲他龇牙一笑,“这样行了吧!”
笑完拔腿要走,又被慕容骁拉住。
“苏知府的事,你不和本王分析分析?”
“他嘴里没一句实话,什么都是装的,有什么好分析的?”楚昭说,“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静观其变等他自露马脚就行了。”
“那好吧!”慕容骁说,“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去神医堂。”楚昭说,“我今天该给云丰华施针了。”
“你的手受伤了,还怎么施针?”慕容骁问。
楚昭冷笑:“为了给王爷的事业培养人才,这点小伤算什么?”
“……”慕容骁噎了一下,既然她有正事,便也没再阻拦,只是在放她走的时候又着重提醒了一句:“在外面给本王老实点,否则小心你那个丫头的性命!”
楚昭:“……”
孙子!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