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冲萧元帅晃了晃拳头,转身出去了。
祁凤山很快便跟着萧将军过来了,问楚昭有什么吩咐。
楚昭写了一封信,让他给慕容骁送去。
祁凤山接了信,问楚昭:“王妃真的不打算等王爷了?”
“不等了,一起走不见得是好事。”楚昭说,“先生无须担忧,只管照我说的做,不会有错的。”
祁凤山还是不放心,又问:“王妃当真觉得王爷能剿灭那伙强盗?”
楚昭笑起来:“王爷可是要争霸天下的,若连一伙地方势力都解决不了,不如趁早回云州去。”
祁凤山哑口无言。
楚昭又道:“我明白先生的想法,先生与王爷相处多年,内心里早已把王爷当成了你的孩子,如同世间每一个做父母的一样,孩子再能干,父母也觉得他一个人不行,但你要记住,一直被父母牵着手的孩子,是走不了远路的。”
祁凤山被她完全说中了心事,不免有些讪讪。
王妃明明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事情却总是那么通透,仿佛活了几辈子的人精一样。
这感觉,真的好奇怪。
“臣明白了,一切都照王妃的意思来吧!”他惭愧地说道。
楚昭含笑点头:“既然如此,先生送了信也快些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才好赶路。”
祁凤山恭敬应是,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楚昭起床洗漱更衣,刚要用早饭,外面成群结队来了一大批村民,跪在院外磕头谢恩,感谢王妃和靖南军帮他们找回了丢失的粮食。
相比昨日丢失粮食后的绝望哭嚎,今日则是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楚昭出去受了百姓的礼,说了一些安抚的话,转头问站在她旁边的贺云阶:“小阁老不介意我领下这份功劳吧?”
贺云阶看着那些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口口声声感谢王妃大恩大德的百姓,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万两银子重新买回来的粮食,这功劳他却不能领。
他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低贱的百姓花掉一万两?
在他看来,这一点都不值得。
靖南王妃说他久居高堂,不懂民间疾苦。
可他为什么非要懂这些呢,这世间人人生来本就不平等,只不过他恰好生在了高门而已。
便是没有他,这些百姓的粮食也要供养别的高官,别的门阀,别的显贵。
谁让他们生来就是百姓呢?
所以他才告诉靖南王妃,不要妄图做谁的救世主,因为这个世间的规则向来如此。
弱肉强食,争权夺利,人之本性,便是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没有人能将它改变。
何况一个女人?
“时辰不早了,起程赶路吧!”贺云阶负手淡淡道。
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被人抢了功劳,功劳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无甚大用。
就算他恶名昭昭,恶贯满盈,也还是无人可及的贺小阁老。
放眼天下,除了太后和他爹,还有谁能与他比肩。
他的皇帝表兄,也不过是贺家的傀儡而已。
这无上尊荣,至高皇权,何须再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