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傲走进来,看到楚昭包着纱布的手腕,很是愧疚,暗自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王妃。
“我没事,很快就会好的,”楚昭放下袖子将手腕盖住,“那人都说什么了?”
阿傲定了定神,说:“那人和假扮小道士的人都是贺家豢养的死士,他们接到的指令就是把自己染上瘟疫,混在患者当中伺机对王妃下手,今晚值夜的大夫,是城中一个药铺的坐堂大夫,但他刚被发现死在了茅厕里,王妃杀死的那个是死士假扮的。”
这结果和楚昭的猜测相差无几,因此她一开始也没有特别惊讶,后面听闻真正的大夫被害身亡,却又忍不住愤怒起来。
她就知道,一个不顾自身安危,自愿加入救援队伍的大夫,不可能被人策反,也不可能向敌人屈服。
定然是那些人威逼不成,怕事情败露,只能杀人灭口,再假扮成他的样子。
一个善良的人,怀着满满的善意而来,最后却不得善终,岂不让人痛惜,愤恨。
贺家父子的账上,又添一笔血债。
楚昭闭了闭眼,强压心中怒火:“有没有问出他们还有几个同伙,往我床上放毒针的人是谁?”
阿傲说:“他说他的同伴在城外已经死了大半,只余四人混进了道观,目前应该只剩一个下毒的人,但他们相互之间并不知道对方姓名,只是用代号联络,眼下事情暴露,那人定然不会再现身。”
“如果真的只剩一人,倒也不足为惧,好好找一找,还是能找出来的。”谢乘风说道。
“不用找了。”楚昭沉声道,眼底一片肃杀之气,“既然小阁老想让我死,那我就死给他看。”
……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天亮后,楚昭还是不出意料地染上了疫病,高烧不退,咳嗽不止,仅仅半天的时间,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不得不将一应事宜都交托给陈院判,自己在房中卧床休息。
阿傲全然不顾会被传染的风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王宝藏他们闻讯前来探望,都被楚昭拒之门外,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楚昭不想过了病气给他们。
王妃病倒已经让大家慌了手脚,更要命的是,她那个药方也不是特别有效,患者服用后仅在第一天有了些好转的迹象,第二天却又严重起来,比没用药之前更加严重。
病患们都觉得自己上了当,如果靖南王妃真有她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为什么她只是被人咬了一口,就一病不起了?
众人议论纷纷,渐渐地又传出新的谣言,说靖南王妃其实是奉了朝廷之命,把他们骗到道观来做试药人,对他们的死活根本就不在乎。
谣言传来传去,很快便传得尽人皆知,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跑来找靖南王妃讨说法,却被几十个拿兵器的道士挡在院门外。
这样一来,谣言显得更加可信,流民们见不到王妃,便开始疯了似的往道观的大门口跑,想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然而,道观四周都有人把守,想出去根本不可能,那些守在外面的江湖人士,甚至扬言谁敢出去就砍了谁的脑袋。
道士们追上来,拿着兵器将他们往回赶,命令所有人乖乖待在自己的位子上,哪也不准去,上茅房都要向看守的报备。
不仅如此,大夫们仍旧煮了大锅的汤药逼他们喝,不喝就要杀头。
众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孩子哭大人嚎,整个道观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