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白的瓷砖上一道血红,蜿蜒的横在门口,在宽敞明亮的钢琴房里格外刺目。
凭借多年喝血经验,这血还新鲜着呢。
嵘墨抬着头,目不斜视盯着一处,拿出了口袋里的伸缩杖,作势要往里面走。
开局就这么野,可以的,小伙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盲杖点着地面,发出"哒哒"声响,嵘墨若无其事的踩在了血迹上,在暖白的瓷砖上留下了两排血脚印。
正对着房门口,摆放着一架乳白的钢琴,整个琴房呈淡雅的白色调。
鬼瞳将琴房的景象传回脑海,琴房最里面的墙壁嵌着宽大的落地镜,能把整个琴房映在其中。
落地镜北侧墙面,靠着个身上布满伤痕的男人。
地上的血都来自男人脖颈上两厘米长的伤口。
目测是水果刀戳的…鲜红一路从那里流下来,在地砖上形成了小水沟。
这不是情/趣了吧…这是把人弄死了吧?
嵘墨暗暗心惊,摸不着头脑,楚沐阳这么轻易的把犯罪现场展示给他看,是真信了他是个盲人,还是在试探他?
身后的人朝着他走了过来,阴影笼罩在嵘墨身后。
少年和自己一般高,压迫感倒是没那么强,但站在身后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阴冷。
楚沐阳瞳孔微侧,观察了嵘墨好一会儿,再次扬起温和的笑容,"老师,我带您过去,小心脚下,我刚刚…不小心把水弄洒了"
"好的"
嵘墨点头,伸手扯住了楚沐阳的衣角。
"老师,不牵手了么?"
"不用了,这样就能过去"
楚沐阳勾着薄唇,梨涡消失不见,他喃喃了句,"是么,那还真是可惜"
嵘墨当做没听见,跟着楚沐阳往钢琴的方向走。
少年脚步顿住,回身大手按住了嵘墨肩膀两侧。
"怎么了?"嵘墨抬头迷茫的问。
"没事,我们到了,老师这边坐"
楚沐阳掰过嵘墨的身子,把他按在了琴凳上。
"谢谢…"
"不客气,老师开始吧"
少年站在钢琴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嵘墨,等待着课程开始。
嵘墨随便弹了首自己熟悉的曲子,欢快悦耳音符从指尖跳动出来。
楚沐阳歪着头眯着眸子听着,眼前的人弹起琴来整个气场都变了,优雅的像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阳光从窗子洒进来,唯美的跟画一样。
"呃…"
一声闷哼不合时宜的响起,琴声戛然而止,楚沐阳的笑容冷了几分。
身侧的人动了下,幽冷的视线纠缠在嵘墨身上。
"老师啊,您为什么停下来了?"
嵘墨侧着头,一脸不解,"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楚沐阳盯了嵘墨一会儿,又重新挂上了假笑面具,他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笑出声:
"抱歉老师,是我的小猫咪不听话制造出了声响,我这就让他乖乖的,您继续"
"没关系"
嵘墨回了个笑容,他低着头继续弹奏着钢琴。
楚沐阳这次没在他面前安静的听,而是转身走向镜子前的男人,捂着他的嘴,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
视线借着落地镜,紧锁在淡定弹琴的身影上。
一时间鲜血四溅,模糊了镜中的身影。
规定的课时为一个半小时。
身边的少年一个小时都是在捅人,跳动的音乐给了他节奏似的,带着癫狂的笑,享受着鲜血的洗礼。
琴声一直没有停下,白团子捂着眼睛在嵘墨肩膀上瑟瑟发抖。
"还可爱么?"
白团子哭丧着脸摇着小脑袋:"不可爱不可爱呜呜呜,好可怕"
白团子那副怂样,嵘墨在脑海里无情嘲笑,半晌后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个法治社会么?"
"绝对是法治社会没错,这是个现代背景"
现代背景还敢这么玩…说真的,嵘墨有点意外。
琴声落下,时间匆匆而过,楚沐阳身上已是血红一片。
指尖有猩红滴落,唇角是嗜血的笑容,眼底是杀戮后的疯狂。
楚沐阳把碎发抓了上去,呼吸粗浅不一,露出优越的五官:"老师弹得真好听,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没有别的问题我先回去了"
嵘墨摸着钢琴站了起来。
"老师,换身衣服再走吧"
楚沐阳视线落在了嵘墨沾染上血迹的鞋子上。
"为什么要换衣服?"
"您的衣服脏了"
嵘墨拘谨的摸了下身上的衣服,歉意的笑道:"那真是失礼了,麻烦你了,衣服我会洗好带回来的"
楚沐阳拿出手帕擦拭着手上的黏腻,随手将帕子扔在了地上,迈着步子走到了嵘墨面前,又一次对着嵘墨伸出了手:
"老师我扶着您"
他弯着身子,笑容的阳光,谁看的都忍不住生出好感,只是现在姣好的容貌上,半边脸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