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墨站起身,拢了下长袍,白团子连忙收起虚拟屏幕,扒着他的衣袖爬上肩膀,"宿主大大你要干嘛去?"
"出府,给三皇子加点勇气"
嵘墨出府没有带侍从,只身一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他穿着一袭月牙浅色锦袍,披着狐皮大氅,小脸缩在绒毛里,显得矜贵乖巧。
这样的打扮在人群中很惹眼,虽然快入冬月,但也没人穿着裘皮入市。
嵘墨搓了搓微僵的手,不顾人群异样的视线,径直朝赌坊走去。
如意坊,京城一家不太起眼的赌坊,一层可以听曲饮茶,二层则是赌坊,傍晚才会开庄。
嵘墨来这儿的原因,自然不是想赢钱,而且这里的幕后东家是三皇子。
如意坊白天没什么人,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听曲的,小厮在门口擦着桌子,迎面走来个贵气的少年。
少年生的唇红齿白,美的雌雄莫辨,若不是一身清贵的衣袍,他都以为是哪家小姐出街了。
"二楼,雅阁",嵘墨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小厮。
小厮这才回神,点头哈腰的迎了过去行礼,"哎呦,小的见过驸马爷"
以前他们见到嵘墨都会叫上一声嵘小公子不必行大礼,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嵘小公子成了皇亲国戚,甭管流言和公主如何如何,他们见了也得毕恭毕敬。
嵘墨颔首平淡的说了句,"起来吧"
跟着小厮去了二楼,小厮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向后看一眼。
"别看了,只有本公子一人"
"啊?",小厮愣了下愕然收回视线,嵘小公子还在将军府的时候出门都要配上侍女和侍从。
怎滴成了驸马爷,反而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莫非传言是真的?
小厮撇撇嘴,看嵘墨的视线带了一丝同情。
这正是嵘墨想要的,他今天出来就是要把自己刻画成备受冷落,惹人同情的形象。
"驸马爷,雅阁到了您是要用膳还是要听曲啊?"
"我要坐庄"
"这…",小厮张了张唇,"赌坊要酉时才开"
嵘墨闻言皱起眉头,"就没有现在开盘的吗?"
"驸马爷呦,您别为难小的,整个京城的赌坊也没有白日开的"
小厮面露难色,生怕伺候不好嵘墨脑袋就搬家。
"啧,本公子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给我拿四坛酒来,我等到酉时总行了吧?"
小厮立谄媚的连忙道:"行,全依驸马爷的"
"去吧去吧,别叫本公子等太久",嵘墨不耐烦的挥挥手。
"宿主大大离酉时还有两个时辰,你打算在这喝多少酒啊?",白团子对嵘墨的酒量有心理阴影了。
每次嵘墨喝多准没好事,最主要的是会迁怒他,白团子苦着脸,"要不我们先走吧,等赌坊开了我们在来嘛"
嵘墨坐在太师椅上,整个身子没入大氅里,几乎要看不见,即便如此没有暖和多少。
眼看着入冬月,天气越来越冷,他这身子骨还有畏寒的毛病,平时要靠修瑾暖着才能有点热乎气,他自己坐在这儿,寒气由内而外的往出涌。
"走什么走,晚上赌的是钱,现在赌的是人"
赌钱什么时候都能赌,赌人那可就不一定了,他得抓住机会。
没一会儿,小厮就抬来四坛酒嵘墨又叫了几盘菜,独自浅酌。
米酒香醇,后劲大,几碗下肚浑身燃了起来,烧的小脸泛着薄粉。
三皇子听闻嵘墨来如意坊,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推开门,就见雪白的狐皮袄中惹人怜爱的小脸微红。
见他进来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随即起身踉跄了下,他快步将人扶住,触碰到滚烫的温度,指尖微顿。
"三,三皇子,你怎么在这啊?",嵘墨装出醉态,后退一步跌回太师椅上。
"嵘兄怎么独自借酒消愁?"
三皇子答非所问,拉过嵘墨身旁的椅子,优雅坐了下来。
"什么借酒消愁,我能有什么愁?",嵘墨半张着朱唇,拿着酒坛又抿了口,这一口喝的有点多。
呛的他抓着扶手剧烈的咳嗽着,眸中泛起水光,三皇子起身拿走他手中的酒。
"你做什么?还给我!",嵘墨不满的瞪着人,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