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月柳霜与宁嗣音并肩而坐,马车朝着酒足饭饱的方向而去。
“月姐姐,酒足饭饱在西市,而我们又住在东市最远处,所以过几日你去挑一辆马车,然后再选个护卫每日跟随吧。”宁嗣音说着。
月柳霜眼中露出继续压抑之色:“如今刚分家,楚皓轩那黄金五百两也尚且未送来,嗣音,你究竟有多少银子,能够如此挥霍?”
宁嗣音掩唇轻笑:“这哪是挥霍了,这不过是正常用度。你一个如此美丽的妙龄女子,每日早出晚归要走这么远的路,这岂能叫人安心?所以马车与护卫都是必需的。再说到银子,”她扬唇,笑道,“我手里的银钱,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足够富裕一生。”
月柳霜满眼震惊,她想过宁嗣音做生意还是赚了一些银子,但没想到是如此富足。
“所以平日里若是你那院子里差些什么,也随时告诉下人,不必太过节俭。”
月柳霜淡淡一笑,道:“原来当初阴差阳错帮了你,也是帮了今日的自己。这便是佛家常说的有因必有果吧?”
“因果?”宁嗣音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那些在视线里后退的人与物,都是她口中的“因果”吧。
不知这一生,自己最后的果会是什么模样。
宁嗣音暗暗想着。
月柳霜看向她,脸上带着些许打趣之意:“一早上便听见你吩咐二喜去将耳房好好布置一番,说是要给楚锦渊睡?”
宁嗣音一愣,目光躲开:“这你都听见了。”
“怎么?刚分家你们便拌嘴了?”月柳霜笑着问道。
宁嗣音嘴唇翕动,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与他从未圆房,此番也是他自己提出去睡耳房的。”
“什么?!”月柳霜如同吃了一个惊天大瓜一般惊讶,缓了半晌,脑子里想过一万种可能,然后压低声音道,“他不行?”
“咳咳咳咳!”宁嗣音险些别口水呛死,或许这就是成年女子之间的私密话题吧。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楚锦渊从前一直都病恹恹的,若非是月明……若非是寂空大师,他恐怕现在还没有痊愈。许是因为久病影响了那些吧?”月柳霜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是我的问题。”宁嗣音并不想深入探讨楚锦渊行不行这个话题。
月柳霜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写满了疑惑:“你?!”
宁嗣音倏地握住月柳霜的手。
月柳霜更加匪夷。
她看着宁嗣音的手,只见一片红色的风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月柳霜并未躲开,而是略带关切地询问。
宁嗣音收回手,用袖子掩盖住手腕,道:“我从小患有隐疾,与人肌肤接触便会浑身起风疹,轻则你见这般浑身红肿刺痛,重则肿胀窒息而亡。”
月柳霜闻言眼中露出同情之色:“改日与我一同去洛华寺见寂空大师吧,他定会有办法的。”
“他见过了。”
宁嗣音淡淡应着,又一次想起那日在假山后,自己是如此狼狈,而那个男子将僧袍递给了自己。
“那如何说的?”
“他说我这是心病,需心药治。”
月柳霜更加不解,追问道:“何为心药?”
宁嗣音眸中闪过一丝疑色:“他没说。”
“那你可知你这心病因何而起?”
宁嗣音沉默了须臾,道:“不知。”
她岂会不知呢?前世那不愿意回忆的痛苦记忆,便是这心病之始。
心药来医治?
除非世间有良药,可是让她忘却前尘往事。
可世间,真有如此神药吗?
另一边,洛华寺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