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场中顿时气氛紧张,众人大气不敢出。
杨主簿看着楚锦渊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只觉如凝望深渊一般叫人不寒而栗,顿时脚步踉跄退倒数步。
楚锦渊回到宁嗣音身边:“莫怕,有我在。我信你,亦相信节度使会还我们清白。”
宁嗣音低下视线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轻声道:“你怎知一定不是我?”
他郑重道:“你是我娘子,虽千万人吾往矣。”
彼时,刘嬷嬷倏地跪下,颤颤巍巍叩头:“大……大人……”
众人纷纷看过去。
宁嗣音亦是投过目光,暗暗心想刘嬷嬷是云氏身边的老人,她都登场了,云氏还真是安排得妥当。
只见刘嬷嬷老泪纵横,看向云氏道:“夫人,对不起,事已至此,老奴也不能再替二少夫人隐瞒了。”
宁嗣音微微挑眉,替自己隐瞒?
罗氏怒斥道:“究竟何事如实说来!”
刘嬷嬷连忙道出:“前几日老奴在府中无意间听到二少夫人交代下人买鹤顶红,但兹事体大,老奴心想二少夫人买毒药作甚,便以为是老奴耳聋眼花听错了罢。”
闻言宁嗣音险些笑出声来,努力管理好表情,一脸无辜道:“刘嬷嬷,你必然是听错了,我确实对下人交代过买些东西,但并非鹤顶红,而是藏红花。大夫前几日来府中给二娘把脉说二娘气虚,所以我才特意交代下人去采买一些上好的藏红花想献给二娘。”
既然要演戏,那便奉陪到底。宁嗣音暗暗想着,其实她从未交代过任何,只是顺着刘嬷嬷的话往下说罢了。
“宁氏!”白大人脸上亦满是愠色,“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狡辩。”
“大人!妾身冤枉!妾身所言句句属实!”
然而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鄙夷地看着她,开始不相信她所言。
“来人,将宁氏拖下去,定要她如实交代一切!”白大人厉声下令。
云氏暗暗勾起一抹笑意,眼看着侍卫上前欲将宁嗣音带走。
彼时仵作前来:“报,大人,已经查明。”
白大人示意侍卫先行退下,看向仵作道:“说。”
“下官已验明,梁氏确实中毒身亡,在其鼻腔中检测出断肠散。”仵作如实禀告着。
云氏闻言脸色顿变,难以置信地看向刘嬷嬷,刘嬷嬷亦是满脸震惊与疑惑。
白大人再次问道:“断肠散?”
仵作道:“是,下官在梁氏随身携带的手帕上查出断肠散残存气息,想必是有人用毒药浸透了手帕,梁氏又有以手帕眼口鼻之习惯,所以才会中毒身亡。”
闻言杨主簿亦是愣在原地:“夫人确实平日有用手帕的习惯,可夫人平日从不与人为敌,究竟是何人大费周章要置她于死地啊!”
一旁罗氏也困惑道:“老爷,杨夫人死于断肠散,跟鹤顶红没有半点关系,那刺梨糕又是怎么回事?”
彼时,宁嗣音道:“妾身可自证清白!”
罗氏看着她一脸郑重的模样,于是对白大人道:“老爷,如今看到宁妹妹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不如给她一个机会。”
白大人微微点头:“好,你要如何自证?”
宁嗣音起身朝有毒的刺梨糕而去,询问搜查的侍卫道:“敢问,这刺梨糕可是有毒?”
侍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