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府归进府,那些下人看苏清澜跟宋祁安的眼神却透露着不清白。
若不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苏清澜丝毫不会怀疑这些人会怎么指点她们,毕竟,管家就在一旁,可是面对她的窘况,管家却像是看不到一样。
这种情况,她压根都不用了解就猜到肯定有人在授意。
本着回来只是找苏明月算账,苏清澜回来并不想节外生枝,可是宋祁安却忍不了了。
“楚信。”
在宋祁安身后带着一串衡王府下人抬着苏清澜的回门礼,楚信突然被点名,半刻不敢耽误就出了列。
“王爷?”
“你现在就要去跟尚书府的管家打听一下,看看在这尚书府当差事多少月银一个月,回头我让皇上安排一部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来这里当个差也不错。”
一行人的边走边说话,说话的声音也毫无掩盖,被点到名的“管家”立刻上前。
“不知王爷可是对我尚书府有什么不满?”
如同水蛇卵那么长的队伍因为管家的阻拦而停止了前进。
宋祁安凉薄地掀了掀眼皮。
“哦,原来管家在的啊。”
他的声音慵懒且随意。
落在管家耳中却莫名带着一股压抑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苏清澜抬眸偷偷看了宋祁安一眼。
后者语调轻松随和,就连伸手背在身后也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随意。
再看身前拦住了他们去路的管家,此时管家的鬓边早已爬满了冷汗。
“老奴一直都在,只是不知因何缘由,突然就让王爷不悦了。”
再混不吝的纨绔,在某些特定的场合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宋祁安一边走一边吩咐身后的人办事,作为高官的府上的管家,如果连这点意思都听不明白,那他这些年在尚书府也是白混了。
宋祁安没说话,反倒是楚信上前开口了,“刚才一路走来,管家没有看到府上的下人秩序松散?王爷的意思是,苏尚书作为朝中命官,若是此事苏尚书不知情,那么他连宅子内的下人都约束不好,又如何为皇上分忧?若是此事他是知情的,如此体恤下人的主家,王爷自然也是体恤老兵对于一直领空饷的歉意,安排他们前来既可以歇着,还能赚些银钱,那是再好不过了。”
楚信说完,宋祁安煞有其事地点头,“苏尚书仁爱,体恤下人,回头本王上奏皇上,再让皇上给尚书府赐副匾额...”
“还望王爷三思,此事万万不可。”
管家猛地抬头拔高了声音阻止宋祁安往下说,要不是因为身份差距悬殊,只怕管家这会都已经要跳上去捂住宋祁安的嘴了。
楚信正要上前呵斥管家无礼,又见管家已经跪下向宋祁安请罪。
“是尚书府安排不周,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因为那些个骯脏东西伤了与尚书府的和气。”
宋祁安冷笑一声,“本王也并非一定要你们尚书府不可,要试探也总得有个度不是?”
管家连连应是。
在宋祁安等人离开后急忙遣了人往后院而去,又让人把那些有意聚在周围嚼舌根的下人给处理了。
苏清澜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半分。
转头看向走在她前头一步之遥的人,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暖流:他,这是在帮她立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