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明明那天的事情发生他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当他想要跟她说明一切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像是被人抽走了记忆一般，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应该这样的。

“王爷...如果有些事情说不出口，不如试试递纸条？”楚立小心翼翼地开口提议。

听到自家王爷这么苦恼，他就大概明白自家王爷到底在苦恼什么了。

平心而论，楚立虽然对于苏清澜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王爷这些天的表现骗不了人，他着实是把苏姑娘放在心上了。

作为一个忠心的侍卫，他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能有一段好的姻缘。

这样，他就不会总是忙完公务就逮着他跟楚信薅了。

这么一想，他给宋祁安提议的时候又卖力了几分，“属下之前听过一些志怪异闻，就是说，有一种女鬼，名为妒鬼。因为嫉妒有情人恩爱，所以喜欢从中作梗，利用自己身上的鬼力篡改有情人的记忆。

有的人因为意志坚定，记忆无法被篡改，想要跟被篡改记忆或者失忆的人说明真相，可是最后却还是因为妒鬼的作梗，有记忆的人死活都无法对被改掉记忆的人说出真相，最后导致一对有情人因为误会而分道扬镳...”

看到宋祁安听得认真，楚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其实所谓的妒鬼，就是人的逃避心理作祟，如果两人的感情真如书上所说的那样无坚不摧，那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打败呢？”

“所以，王爷...既然一条路行不通，咱们就多想几条，只要咱们不放弃，总会有可以行得通的路子...”

楚立全程都在絮絮叨叨，宋祁安却因为楚立跟他提及的“妒鬼”而如梦初醒。

他每次想要跟苏清澜说明真相的时候，确实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拦。

之前，他从未曾尝试在怪力乱神这些方面考虑，如今细想，苏清澜之前跟他提及过的苏明月身上的哪个“系统”，不就是“存在”么？

想法出来，宋祁安坐不住了。

“...所以，属下觉得...王爷，您要去哪里，王爷...”

楚立说得正上头，结果宋祁安一声不肯就起身离开，楚立当即凌乱了。

那...

他是留在这里呢？还是去跟上自家主子呢？

想了想，他还是乖乖追上宋祁安。

凝晖楼，有几个下人正带着一些细软离开院子。

被宋祁安迎面碰上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几个下人对宋祁安见礼后，才开口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说，要搬离凝晖楼，去后头的摘月小筑住下。”

摘月小筑，是衡王府上一个记不起眼的小院落，因为常年没人居住，只怕这会灰都落了好几层...

这么急着走。

宋祁安皱眉，“你们先在这里待着，哪都别去。”

说完，他迈开了大步子往凝晖楼主寝室而去。

半途，他就碰到了同样背着包袱的苏清澜。

宋祁安的眼神一下子冷下来了，“你要去哪？”

苏清澜微微一笑，“之前不知道这是王爷的主卧，委屈王爷这些天，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你就要离开了？”

宋祁安的眼神直勾勾地锁在苏清澜的脸上。

苏清澜不自主地伸手抓住自己的行囊，脸上依旧维持一派云淡风轻。

“也...不算离开，最起码，在弄死苏明月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现在...”

“现在你继续住在凝晖楼，若是你不想看到本王，本王这些天不回来就是了。”宋祁安的语气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