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物汇聚之所?”
张彪闻言询问道:“虚远道长有没有提及,是什么邪祟?”
郑永祥苦笑道:“道长只是说过不要靠近,在下凡夫俗子,哪敢多嘴。”
王信则大为焦急,“他们…会不会误入那邪物汇聚之道?”
“应该不会。”
郑永祥摇头道:“早在大雾灾降临之时,那条山道便有诸多异象,林雾遮掩,误入的百姓没一人能出来,还有人看到数丈长的巨蛇爬在竹林之上喷云吐雾。”
“我等奉道长之命,刻下石碑示警,此事山阴渡百姓都知道,没人敢走那条路…”
张彪闻言起身道:“既如此,事不宜迟,我等这就离开,多谢。”
王信更是心焦,连忙收拾包袱。
“仙师莫急。”
郑永祥连忙拱手道:“我这就点齐兵马,随仙师通行,将那三个寨子一起端了。”
王信心情不好,冷笑道:“你想借风?不会是放假消息欺瞒我等吧?”
“在下哪敢欺瞒。”
郑永祥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前往墨阳城,有水陆两条道,走水路不时有河怪水鬼作祟,十分危险,而山道则有山匪盘踞。”
“怀州便是这样,山匪如草割了又长,我等原本便要剿匪,只因雾灾降临,成了那些山匪掩护,派出的探子一去不回,这才耽搁下来。”
张彪皱眉道:“有虚远道长相助,几个山寨而已,不难找吧?”
“仙师有所不知。”
郑永祥面有难色,“虚远道长只答应帮我们建庙抵御鬼魅,其他的事…不大理会。”
他这一说,张彪瞬间了然。
宗门借了地方豪族之力,只是单纯利益交换,哪会全力相助,玄都观能立庙保证大部分人生存,已经算名门正派。
况且虚远此人十分傲气,对他还算能平辈相处,对郑永祥则高高在上,随意使唤,哪会帮他们去剿匪。
想通此点,张彪也不在意,微微点头道:“可以,但此行要听我号令,若擅自行动,生死自负。”
“多谢仙长。”
郑永祥闻言大喜,差点跪下叩谢。
他是郑家庶子,没机会进入宗门修炼,又被安排在怀州门户,看似风光,实则夹在家族和虚远之间,两头受气。
若能打通陆路,也算大功一件。
想到这儿,他连忙出帐,点齐手下兵马近三百人,持刀背弓,点燃火把。
等张彪二人出来,帐外已举起密密麻麻汉子,火把熊熊,将浓雾照得一片昏黄。
这些名义上是怀州驻军,实则许多都是郑家子弟乡勇,近两日早知道张彪身份,各个信心十足。
如此动静,山阴渡百姓自然被惊醒。
他们夹道相送,不时有人递上酒水,还有许多女子抱着孩童观望。
“爹!爹!”
“小鱼儿放心,打通山路,咱就吃得起盐了,在家乖乖等着…”
郑永祥与张彪二人骑马在前,见状低声解释道:“山阴渡附近有磷铁矿,却没盐米,原本粮价就已经飞涨,大雾降临,水陆危险,几艘货船接连受损,盐价也随之飞涨。”
张彪若有所思,“雾灾持续时间不短,今年粮食怕是没指望,玄都观可曾说过如何解决?”
这,才是雾灾中争夺重点。
若大梁朝有种粮之法,恐怕没那么急迫发动战争,宗门要想立足,必然有办法。
郑永祥闻言,犹豫了半天,小心向周围看了看,这才低声道:“开春之时雾灾尚未降临,怀州几大家族奉命,征召大量农夫远赴博州。”
“我曾询问族中长老,他们说无需担心,只要坚持到秋日,粮荒可解…”
张彪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看来他猜得没错,宗门应该有御植之法,这多半也是控制地方豪族的手段。
张彪不知道的是,自己刚离开山阴渡不久,虚远道人便带着两名修士赶回。
一人和他一般同样身着玄都观道袍。
另一人则是麻衣背剑,满脸络腮胡,好似江湖落魄剑客。
“去剿匪了?”
见空荡荡的大营,虚远问清缘由后,顿时气得够呛,“这太岁也是脑子不灵醒,掺和凡人之事作甚?”
同行的玄都观道人笑道:“终究是没有根基的野修,虚远师兄,为何一定要带他去?”
虚远佛尘一甩,摇头道:“你不懂,我善望气之术,那太岁虽极力隐藏,但多半已修到锻体之境。”
“锻体之境,不可能!”
麻衣剑士冷声道:“即便是山上那些福缘深厚者,修到锻体之境者也没几个,多半胡乱修炼,遭了反噬而不知。”
“若我等肆意妄为,哪个修不到锻体境,野修就是野修,名声再大也是自断根基。”
“算了,这种人进入皇陵,一旦中招反噬,便是祸害,我三人足矣。”
“也好。”
虚远摇头道:“本来想用他拖住偃甲宗人,却忘了这茬,两位道友,咱们走吧。”
说罢,三人便离开山阴渡,趁着夜色,消失在密林浓雾中……
…………
咕咕!
黑暗中,传来夜枭鸣叫。
原本就是深夜,再加上大雾笼罩,即便火把熊熊,山道中行走,五十米开外,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出了山阴渡,众人顿时小心翼翼。
郑永祥大声道:“快,打起符旗,震慑魑魅魍魉!”
说着,对张彪解释道:“山阴渡外,无神庙守护,雾灾降临,鬼魅也时常现身,在下可是了大把银子,才从虚远道长手中购得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