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有几人当即吐了出来。
而在地上,则躺着几具尸体,皆身着破烂铠甲,还有一名士兵被摁在地上,面容干瘦,满脸烂疮脓泡。
“是怀州军。”
郑永祥脸色阴沉,狠狠踹了一脚,“不去守关,却在这里吃人,说,怎么回事!”
“嘿嘿嘿…”
那士兵丝毫不慌,眼中满是疯狂,“守关,守你娘个屁的关!要杀就杀,爷爷我…”
呼~
张彪不想听废话,直接撒出迷魂粉。
“叫什么?”
“刘三斤。”
“怎么回事?”
“半个月前,一批潞州逃兵到达云霞关,陈将军放人进来,询问潞州战况,次日便瘟疫四起,染病者想食血肉,私下食人。”
“陈将军见控制不住,又怕受到责罚,便想一把火烧死我们,但患病者众多,军营大乱,我等趁夜跑了出来……”
张彪微微点头,又用灵视之眼查看了一番,摇头道:“是尸瘟。”
“尸瘟?”
郑永祥愕然,拱手道:“在下才疏学浅,从未听过,敢问仙师这是何病?”
张彪沉声道:“瘟疫,战场上若尸体众多,又有僵尸作祟,便会孕育这种瘟疫。”
“感染瘟疫者,起初嗜血畏光,随后贪食人肉,最终化为行尸走肉,死后成为僵尸。”
说着,若有所思道:“这种瘟疫,原本不算什么,烈日曝晒后便可除瘟,但眼下雾灾笼罩,恐怕麻烦不小……”
“啊,瘟疫!”
郑家弟子们吓了一跳,连忙退后。
尤其那几名押着逃兵的汉子,看着手上沾染的脓血,欲哭无泪。
郑永祥也是头皮发麻,狠声道:“该死的陈昌明,这么大的事都敢隐瞒。仙师,此瘟可有解救之法?”
“无妨,可解。”
张彪点头道:“先把这家伙宰了,所有尸体全部焚烧,用过的家伙事也别放过。”
说着,从怀中取出几枚醒神丹,“此物可解瘟毒,若有糯米粥便好了。”
“我有!”
一名郑家弟子心有余悸道:“我帮鹿山城亲戚稍了些米粮,正好有一袋子糯米。”
“熬粥化丹,都喝上一碗。”
“听仙师的,快!”
众人动作飞快,清理客栈,焚烧尸体,熬粥喝药,整整忙了大半个时辰。
做完这些,他们才松了口气。
一整天旅途劳累,留下几人守夜后,便打着呼噜纷纷睡下。
张彪则望向远处叹了口气。
瘟疫、战乱、邪祟…即便没有亲身前往,他也能想象的到,潞州此时地狱般场景。
他曾侧面向灵冲打听过,对方也没隐瞒,这大雾灾是灵气复苏,天地自然产生的变化,并非什么邪物作祟,至少要持续三年。
也不知大乱过后,
还能剩下多少人……
…………
“站住!”
“不要靠近,下马检查!”
正如张彪所预料,尸瘟已经扩散。
鹿山城盆地外的几条山道,皆有士兵封锁,带着刺鼻艾草面罩,远远便呵令检查。
“原来是山阴的永祥哥啊…”
“放心,我等路上已知晓此事,有仙师出手,无人染疫,情况怎么样?”
“哎,别提了,幸好玄都观的道长发现,但瘟疫已经扩散,陈昌明那家伙畏罪逃往潞州,怀州王震怒,杀了其全家…”
鹿山城也属郑家管理,士兵统领正好是郑家子弟,与郑永祥攀谈了起来。
而张彪则面色阴沉,望向远处。
千米之外,尸体堆积如山,烈火熊熊,浓烟四起,即便相距遥远,还隔着浓雾,也能闻到一股焦臭味。
几名玄都观道人带兵守在尸堆旁,布置醮坛,念诵经文消灾除怨,以免产生厉鬼邪祟。
放行进入后,沿路不时有运送尸体的木板车,令众人心头沉重。
郑永祥眼中不忍,低声道:“仙师,那丹药是否容易制作。”
张彪知他意思,摇头道:“制作容易,但药材不好找,想供应这么多百姓,根本没可能。”
说着,脑中灵光一闪,“如果我没猜错,玄都观已派人到了都梁山,若那边成功,尸瘟便可解除。”
他说的,自然是人魈避毒丹。
战乱之中,瘟疫太过平常,所以玄都观才看重那玩意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能派上用场。
进入城中,更是一片惨淡。
街上行人异常稀少,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就连客栈酒肆也都关了门。
冷风吹拂,地上满是纸钱。
“走,先去天地门。”
张彪对着郑永祥低声道。
还未等他们动身,便有一队人马紧随其后进入城门,为首一人朗声笑道:
“可是太岁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