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反差太大了，实在令人震惊，平时看起来阴沉畏缩的一个人，现在却脊背挺拔如抽芽的小树苗，看起来干净、自信又明亮，好像一道耀眼但不灼人的亮光忽然驱散了黑暗。

二是确实长得漂亮，跟年轻时的舒曼有几分相似，却还要更漂亮一些，一打眼看去，如同万千梨花纷然乱人眼，仔细一看，比乍一看更有韵味，骨相非常优越，五官漂亮却不锋利，很乖巧，气质独特，仿若一树梨花沉静，花瓣浅浅地掠过睫毛，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方晓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道：“枝……枝枝？在做早餐吗？”

本来不太指望能得到回应，没想到面前的姜柚忽然露出一个乖巧又讨喜的笑来，眼弧弯弯好似月牙儿，邀请道：“不是做的，是买的，我猜方姨你和妈妈都还没吃，所以买了很多，一起吃吧。”

一声甜甜的“妈妈”差点让舒曼破防，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姜柚还伸手去够盘子，把营养低脂的三明治展示了一下，切成了两半，摆盘精致，颜色鲜艳又好看，她看向舒曼，眉眼弯弯，推销道：“还有牛肉三明治哦，特地准备的，热量不高，妈妈你可以吃的。”

舒曼有些无措地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我……我来帮忙吧。”

“不用啦，只需要装到盘子里就好了。”姜柚摇了摇头，拒绝了，自然地说道：“舟车劳顿，你和方姨先去收拾一下吧，等会儿吃完早餐就可以休息了。”

舒曼的睫毛颤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好。”

“对了。”姜柚又把头转回来，态度无比自然地问道：“妈妈，方姨，你们喝豆浆还是牛奶？”

舒曼选了低脂牛奶，方晓选了甜豆浆，姜柚淡定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缩回了厨房，剩下两人在原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残存的惊讶，才迟疑地转身朝里走去。

除了主卧以外，家里还有三个次卧，方晓偶尔也会在这里留宿，她瞄了一眼厨房，凑到舒曼面前，压低声音，有些欣慰地说道：“昨天小肖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枝枝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变得懂事了许多！”

舒曼的目光落到厨房里的身影上，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是啊……”

“不过。”话题一转，方晓笑了一下，调侃道：“认识枝枝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以前我一直以为她长得像她那个渣爹，现在一看，枝枝长得还是像你，特别是你二十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乍一看得有五分相像了。”

舒曼跟着笑了起来，确实是这样，刚才乍一眼看见女儿的脸，她真的以为看见了二十年前舞台上的自己。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多说，只是各自回到房间，迅速卸了个妆，冲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衣服，连行李都没顾得上收拾，便赶紧出来了。

姜柚已经把丰盛的早餐都摆上桌了，摆放得很用心，想吃什么自己取就是了。

三人坐到餐桌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吃东西，气氛却难得不剑拔弩张。

舒曼要保持身材，平时都有控制食量，大概只是七分饱就会停下筷子，但今天这早餐是闺女特地准备的，她还是没有犹豫地把一整个馅料满满的牛肉三明治给吃完了。

方晓倒是没有这么多顾虑，她还挺喜欢吃这些东西的，只不过准备的分量不少，她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了。

然后，两人就坐在椅子上，震惊地看着姜柚不徐不疾地把所有食物都吃完了，她的吃相还十分文雅，仔细咀嚼咽下后再吃下一口，全程基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等她把最后一口甜豆浆咽下后，舒曼的表情已经近乎呆滞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吃饱了吗？”

姜柚擦了擦嘴，矜持一笑：“还好。”

系统悠悠地说道：“饭是饭，菜是菜，甜品是甜品，奶茶是奶茶，各有各的胃。”

自从开始养身体，二次发育长个以来，她的食欲比以前大了特别多，舒曼和方晓十分有默契，打量着她纤瘦的身材，同时在心里冒出了一句：吃不胖……好羡慕……

舒曼看着姜柚，心里有些挣扎，犹豫了片刻，还是过不去那个槛，把疑问咽回了肚子里，她叹了一口气，唉，再等等吧，再观察观察。

姜柚察觉到了她的纠结，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毕竟江母确实是对女儿有些失望的，而且行动比语言更容易让人信服，不着急。

舒曼和方晓昨晚只是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顶不住了，回到卧房，很快就睡着了。

姜柚没打扰她们，出去散步消食之后，回来就去自己的房间做卷子了，虽然这个世界的不流行填鸭式教育，更注意全面发展，但是放假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作业，当然，卷子、小论文什么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其他的更类似于社会实践，为以后步入社会工作积累经验的。

她还没想好要去做什么，决定先把用笔做的作业都做完了。

姜柚的做题速度很快，等把三张卷子都做完，开始写小论文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一点，舒曼和方晓已经起床了，她们还要回公司一趟，还要去做造型，参加晚上的宴会。

走的时候，舒曼试探着去敲了一下姜柚的门，得到一个清脆的“进”字后，才小心地拧开了门锁，原本总是拉着窗帘、堆着各种东西的房间已经焕然一新，干净又整洁，阳光透过窗玻璃洒进来，一室明亮。

姜柚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敲小论文，扎着高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防蓝光眼镜，看起来很乖，还冲她笑了一下，问道：“妈，怎么了？”

“先去吃饭吧，阿姨已经做好饭了。”舒曼忽然有些心软，局促地说道：“我和你方姨有事现在要回公司一趟，今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姜柚应了一声“好”，关心道：“路上小心。”

她摘下眼镜，起身把两人送出了门，因为家里不常有人在，所以请的阿姨都是钟点工，等她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把厨房打扫干净便离开了。

姜柚看了一下时间，两点多，齐三的生日日宴会是晚上七点开始，还要错过晚高峰开车过去，以示尊重，现在确实该开始收拾一下了。

她懒得去外面做造型，自己洗了个澡，化了个妆，用卷发棒卷了一下头发，然后从系统空间里翻出一条丝绸质地的连衣长裙换上。

这条长裙的垂感非常好，领间有个简单的小设计，在右边锁骨处有两条慵懒的系带，系成漂亮的蝴蝶结，带子垂至腰间往上一些的位置，腰部收束得不及盈盈一握，裙摆很大，不贴身，可以在

最后在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戴着黑色的羊绒帽，黑色的羊毛皮手套，浑身上下是大面积的黑白两色，却呈现出了一股明艳的复古风。

姜柚整个人都毛绒绒的，主打一个保暖到位，她本来还想在看不见的地方贴满暖宝宝的，但是想一想宴会厅里肯定是有供暖的，所以还是放弃了。

江母直接从公司出发去生日宴举办的地点，姜柚也没跟她说自己要去参加，她还拒绝了苏溪开车来接她的提议，想想一起走的话，到时候就要跟齐家人一起亮相，过于高调了，算了算了。

她坐的是管家开的车，四点出发的，正好错过晚高峰，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可以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