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陪着姜逸一起出宫回了家,还带了一马车御赐的药材补品。
姜父姜母一接到长子回来的消息就往门口赶,等看到姜逸被宫里的小太监搀扶着下了车,姜母直接就哭了出来。
姜父眼圈也红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
一家子人如同对待易碎瓷器一般,小心翼翼簇拥着姜逸进了门,又听姜父吩咐着,赶紧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姜穗宁没急着进去,塞给小太监一枚金锞子,“麻烦公公了,特意送我们兄妹回来。”
“姜女史言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小太监推辞一番后才收下,回到宫里,又把在姜府门口的见闻一一汇报上去。
姜家,屏退了下人后,姜逸才如实说出原委:“没你们看到的这么严重,真的。”
姜母不信,让姜穗宁去屏风后面等着,“逸儿,是你自己脱,还是阿娘亲自动手?”
姜逸一脸无奈,可一抬头就见姜父、姜聿、姜瑄三道“墙”齐刷刷堵在床前,姜聿甚至已经挽起袖子,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只能慢吞吞地解开衣服,一边小声解释:“跟着当地官员巡视河堤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几次……“
姜母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他肩膀上,后背上多出几道长长的疤痕,还泛着红,显然是最近才留的。
她颤着声音:“这伤口是摔出来的吗?啊?”
姜聿嘴快:“我看像是刀伤。”
姜穗宁在屏风另一边急得不行,“大哥是不是撒谎了?他还骗我说没事——莫神医呢,叫莫神医来了没有?”
姜逸百般解释,自己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但姜母还是搂着儿子大哭了一场,“怎么做官比做生意还凶险?逸儿,以后不许这么拼命了知道吗?”
这一天,姜家上门的大夫就没断过,院子上空飘荡着熬药的苦涩气息,种种迹象都证明了姜逸伤得不轻,需要静养。
过了两日,宫里又派人来了。
却是梁公公亲自上门,还带来了顺康帝御笔亲手写的匾额。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姜父扑通一声跪倒,朝着皇城的方向叩首:“皇恩浩荡,小民代表全家老小叩谢圣恩!”
梁公公一脸温和,亲自把姜父扶起,笑道:“姜老爷教子有方,宣奉郎为了江南灾民舍生忘死,又慷慨捐粮,这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陛下心里都记着呢。”
姜父拱手道:“都是陛下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小民才能侥幸挣下这份家业……国有危难,自当略尽绵力,回报圣恩。”
有了这块御赐匾额,再加上之前宁宁拿回来的玉如意,这就是给姜家上了两重护身符。
梁公公临走前,又特意叮嘱了姜穗宁一句:“姜女史,别忘了后天进宫给八公主上课。”
姜穗宁一怔,连忙应下,“多谢公公提醒,我记着呢。”
姜母有些担忧:“这课就非上不可吗?”
她实在是怕,怕女儿再在宫里出事。
姜穗宁拉着她的手安慰:“太子已经被软禁在东宫,陛下又大张旗鼓给咱们家送了牌匾,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找我麻烦呢。”
等姜穗宁再进宫,就察觉到甘泉宫上下的人对她态度越发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