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东西,在我面前装乖,没人的时候就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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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年堂正厅前面的院子里。
几个借着醉酒闹事的国公府少爷,都被按在了春凳上,用竹篾条啪啪揍了一顿。
惨叫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
“祖母,孙儿知错了!”
“祖母,孙儿再也不敢了!”
“祖母,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也要打我呜呜呜……”
最后一个是年纪最小的萧九,他哭得稀里哗啦,满脸是泪,一边抽泣一边忍不住抗议。
萧老太君站在几人面前,威严地开口:“你是什么都没有做,但你明知道哥哥们酒后胡闹,却不及时派人来报信阻止,还跟着煽风点火,乱传消息,所以你同样得受罚,记住了吗?”
萧九呜呜哭着不说话了,他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再也不跟这些酒鬼哥哥玩了!
家法执行完毕,每个人都被抽了三十下,屁股和大腿肿得老高,没有十天八天都别想下床。
“回去之后,每人把《礼记》抄二十遍,抄不完不许出门。”
萧老太君的视线冷冷扫过:“我再重申一遍,姜娘子是你们大姐姐的闺中姐妹,更是我的小友,什么要和萧家结亲的言论,纯属无稽之谈。以后我再听到谁乱嚼舌头,可就不只是今天这些惩罚这么简单了,记住没有?”
“是……”
教训了一通,候在角落里的小厮们赶紧上前,扶着自家公子一瘸一拐地出门了。
萧老太君回到厅内,看着低头坐在那里,姿态乖巧端庄,又透着淡淡疏离的姜穗宁,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穗宁,今天这事儿是我老太婆教子无方,吓着你了。你放心,他们不敢出去乱说的,谁敢坏了你的名声,我就亲自打断他的腿。”
姜穗宁抬眸,冲萧老太君轻轻摇头,语气温和,语调平静。
“这又不是您的错,我确实……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都是国公府的少爷,或许萧仲礼可以不在乎她的出身,她以前嫁过人。
但对于今天闯进来的这几位公子而言,她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做妾都高攀了”的女人。
姜穗宁只觉得有点好笑。
她第一次嫁进平远侯府的时候,外面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现在她要嫁第二次,那岂不是更加“不值钱”了?
姜穗宁握住萧老太君的手,触感温厚,仿佛能给人支撑的力量。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叹。
“这个世道对男子可以诸多宽容,可对女子,太难了。”
她冲着萧老太君眨眨眼,笑道:“还得是您这样历练通达的老人家疼我呢。”
萧老太君欲言又止,她似乎看到姜穗宁的眼角有一丝水光闪过,又或许是她眼花看错了。
她一把将姜穗宁抱进怀里,轻声哄着:“莫怕,我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