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杨明除了练剑之外,别无他事,战争的后续事宜,赏功罚过自有专门的官署和大臣负责,杨明所有做的是只是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军功,变成实质性的东西,落入自己的口袋而已。
当时间来到五月份时,秦国整个大河南岸地区已经来到了农忙时节,也是在这个时间,发生在秦王政六年的这场大战,也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次合纵大战彻底结束了。
但这样战争的影响却依旧在持续着,在遥远的楚国陈郢,楚国朝堂上下的君臣已经在商量着迁都到淮南之地,以避秦国兵锋的事情了。
赵国大败之余,虎伤之下,凶气更显,返回赵国边境的赵军并未解散,而是直接朝着齐国而去了,可怜的齐国,本想着置身事外,但却偏偏还是被打上了门来,免不得又有几座城池被赵国夺取了。
在遥远的燕国,持续日久的关于是否要与秦国结盟的争论,也逐渐有了明细的答案。
韩国上下也在寻找着自己的出路。
魏国上下也在忐忑之中,猜测着秦国的报复会降临在哪一个国度中?
这个问题,实在是一个让人不想思考,但却不能不思考的问题。
不过,这些与杨明的关系都不大,此处,这场大战的赏功罚过终于出了结果,杨明这个带领三千宫廷禁卫驰援蕞城的人,在这场大战中,可谓是表现的最为精彩绝艳的存在,无论是从总体战势中的贡献,还是临阵时在阵斩数字,都是最高的那少部分的存在。
杨明这个虽然有着卫尉府中丞,但却无爵位在身的白身,也真正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爵位,得到了自己一戟一剑亲手搏杀出来的爵位:五大夫,位列军功二十爵中的
同时获得五大夫爵位的还有王翦。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姬并不满意,她的本意是让杨明获取左庶长的爵位,这样杨明入朝堂可比肩九卿,出进地方可谓一郡之首,进军中则可为一军主将。
但现实却很残酷,赵姬对于秦国军功的赏罚细则并不了解,当吕不韦那些人,以太后不懂其中的规则拒绝她的要求时,哪怕是赵姬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涉及到秦国最根本的军功爵制,哪怕是她也很难肆意妄为。
“吕不韦倒是好意思,已经是彻侯了,升不可升,就将自己的食邑加到了十万户,他想作什么?当年武安君白起那么大的军功也没有如此多的食邑,他倒是脸皮够厚,难道他就真的忘记了,自己在追击赵魏联军中,是怎么被杨明的手下败将庞煖给打败的吗?”咸阳宫中,没能得到想要东西的赵姬冷笑连连地在秦王政面前抱怨道。
“仲父在此次大战运筹帷幄,功劳确实不小。”秦王政不置可否道。
“运筹帷幄?吕不韦是这么说的?呵,他的脸皮却是不一般,他若是运筹帷幄,还会让赵魏数万联军奔袭关中,距离咸阳只有数十里的距离,他这是在擅权,在欺负大王你,他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当权臣不成?”赵姬嗤笑道。
被敌人差点兵临都城之下,这就不是罪过了?
吕不韦这般不守规矩的行为,是对王权的践踏,而王权却是属于秦王政的,吕不韦如此欺负自己的儿子,赵姬怎能不生气,更何况,在叙功的过程中,吕不韦还欺负了杨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此时赵姬对吕不韦的讨厌可谓已经达到了顶点。
“但结果终究是好的,若非仲父回援的及时,蕞城很难守的住。”秦王政道。
“大王真的这么认为?”赵姬看向秦王政,目光中已经多出了来自一位母亲的审视。
“是。”秦王政点头道。
“是这样啊。”赵姬语气莫名地说道,在她的心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秦王政看着余怒未消的母后赵姬,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赵姬的怒气到底是来自哪里?
是因为仲父擅权,而为寡人抱不平,还是说纯粹的是因为没能该在自己的人争取到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秦王政心中不由一动,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不受控制的浮现在他脑海中:母后与仲父不合,也许对寡人更有利。
想到这里,秦王政不由沉吟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已经十九岁了,按照传统,已经快要到了加冠的年龄,但眼下,朝堂上下,却根本没有臣子主动上奏这件事情,无非是有人压制了有着这种想法的臣子而已,那个人是谁,自然是不言而明的。
“河东郡郡守因为临战失机,致使赵魏联军从其辖区奔袭进入咸阳,差点使得战局崩坏,有大过,按照军法,当夷三族,但念在他最后在大河南岸死战赵魏联军不退,为国捐躯,遂改判将其三族流放陇西边地,族产充公。”秦王政道。
“大王给哀家说这些作什么?”赵姬疑惑道。
“河东郡郡守在咸阳内城有着一座宅邸,规模不小,在咸阳城外的,还有着一座占地百顷的庄园,可以赏给立有大功的杨明。”秦王政道。
“这个河东郡郡守家产倒是挺丰厚的。”赵姬沉吟道,一双凤目已经下意识的微眯了起来。
对赵姬一些小习惯还算了解的秦王政哪能看不出来此时的赵姬心情极好,已经不像方才那般生气了,只是这个发现却并没有让秦王政感觉到什么高兴的感觉,反而是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河东,紧要之地,其郡守在秦国的地位很好。”秦王政道。
“母后不用因为寡人与仲父争吵什么,而且,杨明这个人……”秦王政说话间已经多出了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