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使臣在韩国境内遇刺身亡,当这个消息传回新郑之时,韩国朝堂上下,从韩王安到姬无夜,齐齐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
一国使臣,出使他国,代表着一国的颜面,而秦使在韩国境内遇刺身亡,这是赤裸裸地打脸行径,而且还是打秦国的脸,仅此一事,秦国就可以派大军压境,攻打韩国。
一想到秦国大军压境的一幕,韩王安肥胖的身躯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他是幸运的,当年从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继承了韩国王位,但他也是不幸的,当他继承王位之时,韩国已经太弱太弱,弱到甚至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面对如今的局面,只让韩王安感觉到深深的心累之感。
但无论韩王安如何心累,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当自家的使臣在韩国境内遇刺身亡后,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咸阳,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大,根本不是韩国敢隐瞒的。
咸阳宫的朝堂之上,一下子炸裂开来,年前因为成蟜一事,秦国攻赵一事无疾而终,眼下,连韩国竟然也敢招惹秦国了,一时间,在秦国朝堂上,军中之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如果说攻打赵国尚有风险的话,那么攻打韩国,那几乎和白捡军功差不多,若是能够争取到攻打韩国的统兵之权,那可是一个大大的机会。
一时间,在咸阳宫中,喊战的声音此起彼伏,端坐于王座之上的秦王政看着一眼沉默不语的相国吕不韦,将视线投向了秦国新一任的诸将之首,上将军桓齮的身上。
身为秦国的上将军,在赵姬将秦国的虎符交给秦王政之后,桓齮就在
“不管行刺我国使臣的人是不是韩国人,我国使臣在韩国境界遇刺身亡,韩国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臣请统领大军赴韩国,为我国使臣讨回公道。”见到秦王政的示意,桓齮出列道。
“韩国,是需要好好教训一下才是。”秦王政冷声道,一时间,整个大殿中寂静一片,此时,无论是喊战的武将,还是沉默的文臣,都齐齐看向了王位之上的秦王政。
秦国的这些重臣们都意识到,秦国这位年轻的王,已经开始初现峥嵘了,拿韩国开刀,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尤其这次还是师出有名。
“仲父,何故一言不发?”秦王政将目光转向了相国吕不韦。
见秦王政问到自己,吕不韦知道自己不能够再沉默下去,于是开口道:“韩国军力不值一提,大军攻韩本就是手到擒来之事,但韩国一事,问题的关键从来都不在韩国身上,而是在于赵魏,三晋之国间虽多有龌龊,但在面临亡国危机之时,唇亡齿寒之下,赵国与魏国可会袖手旁管?”
“魏国之前才被护军都尉于濮水之畔重创,他们现在还敢出兵助韩吗?”桓齮反问吕不韦道。
“上将军说的不错,但赵国却已经有数年不曾经历大战了,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赵国军力已经不可小觑了。”吕不韦皱眉看着桓齮一眼,对于桓齮,他承认,自己是看错了人,他只看出了桓齮在军事上的才能,却没能看到桓齮在功名利禄上的急功近利,这样的人,在战场之上,遇到弱者可以勇猛无畏,但遇到了真正的强者,则很有可能丧师辱国。
桓齮,可为大将,但上将军这一职位,吕不韦不认为他能够完美的胜任,但这些话吕不韦却不能说,随着秦王政亲政,吕不韦已经能够感觉到秦王政对自己的疏远,而且,桓齮有着此时的表现,也是得到了秦王政的默许,吕不韦在此时还能说些什么?
“赵国防守或可有余力,若想着进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桓齮辩驳道。
“上将军,也许赵国正是想让你这么认为,韩国上下再蠢,也不会做出行刺我国使臣这样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却偏偏发生了,背后的凶手会是谁?会不会是赵国?会不会是赵国想用此手段,逼迫韩国倒向他们?”吕不韦反问道。
“那仲父的意思是?”秦王政问道,他虽然有心对韩国开战,但也知道吕不韦说的不无道理。
“眼下,攻打韩国并非良策,趁此机会,逼迫韩国与我秦国签订城下之盟,进而让我秦国可以将全部的精力用在攻赵这件事情才是最好的选择。”吕不韦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道。
“相国大人此言未免太过懦弱。”桓齮开口道。
吕不韦闻言看向桓齮,饶是他已经说服自己可以直接无视桓齮了,此时被桓齮已在咄咄逼人,十几年来,身居相国之位所养出来的脾气也是让吕不韦生出一阵怒气来。
“仲父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此次就依仲父之言,由上将军统兵,陈兵韩国边境,迫使韩国给予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秦王政说道。
桓齮闻言不由有些失望,但能够独自领兵,对他这个初上任的上将军来说,依旧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因为,虽然有着失望,但心情还算美妙的桓齮就准备接下这道命令。
但吕不韦已经抢在桓齮之前开口了:“大王,此事何须劳烦上将军,又何须大费周章从关中调兵,如今龙虎禁军就在河东,而护军都尉威震三晋之国,由护军都尉率领龙虎禁军进驻荥阳,就足以震慑韩国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