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被朝廷逼得没有活路,他又何至于拿祖辈的基业与声誉去赌一个未知,何至于为了造反费尽心机拉拢这个拉拢那个?
慕容骁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怅然。
“不就是一个马奴吗,你想要,本王给你便是,犯不着这样长篇大论教育本王,想做本王的老师,你还不够格。”
慕容骁语气轻蔑,心里却在想,那马奴到底哪里好,值得她一口气说这么多字?
楚昭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主动解释道:“王爷没有深入了解过阿傲,那孩子心志坚定,又忠诚可靠,不仅马术出众,还有功夫在身,若能好生教导训练,将来必定能成为开疆拓土的将帅之才。”
“忠诚可靠?”慕容骁不屑嗤笑,“可惜,他忠于的是你,不是本王。”
“是谁有什么关系?”楚昭说,“我和王爷难道不是一体的吗,我做的一切,不都是在为王爷铺路吗,将来上了战场,他不是一样为王爷打天下吗?”
“……”慕容骁怔住,被她突然的转折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
这女人刚刚还硬着脖子与他针锋相对,怎么话锋一转又变成了处处为他着想的贤内助?
“你方才不是说,不想再帮助本王,不想为别人做嫁衣了吗?”
“我那不是一时气话吗?”楚昭说,“助王爷成事,是我嫁进王府的使命,我的命运早已和王爷绑在一起,岂是我想断就能断的?”
慕容骁心神一漾,舌头打了个磕绊:“那,那你还把药烧了?”
“傻子,那些都是药渣子,真正的药只是一小瓶粉末。”楚昭笑着从枕头下摸出一只羊脂玉瓶递给他,“王爷拿去吧,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早点给太后用上,咱们也好早点进京。”
美人在灯下笑意盈盈,似嗔似怨,纤细的手指捏着羊脂玉瓶,分不清是羊脂玉更白,还是她的肌肤更润。
慕容骁彻底看傻了,心扑通扑通直跳,半晌才伸手接过那只玉瓶,瓶身还有她淡淡的体温。
“王爷以后切莫再怀疑我和别人有瓜葛,这世间男子,没有几人能入我的眼。”楚昭说道。
是啊!
她如今这般绝色动人,怎会看上那些俗人浊物?
慕容骁这样想着,不觉唇角上扬。
但他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便极力抿着唇,将药瓶收入袖中。
“本王让人把阿傲给你送来,以后,他就是你的贴身侍卫,你想怎样教导都行,本王不会再干涉你们。”
“多谢王爷。”楚昭笑着向他道谢。
慕容骁转头吩咐北渊:“你亲自去一趟吧!”
北渊:“……”
这离奇又离谱的转折,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论。
他只知道一点,王爷完了!
王爷怕是彻底栽王妃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