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观岚很是无语。
“还以为只有咱家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才耍无赖,原来小阁老神仙般的人物也不讲道理。”他摊手戏谑道,“靖南王若知道小阁老如此尽心竭力给自己的王妃当护花使者,不知会作何感想?”
贺云阶冷下脸,反唇相讥:“冯公公一个无根之人,怎的如此热衷于把所有事都往男女关系上扯,是因为越没有什么越在意什么吗?”
“……”
冯观岚咂咂嘴,一脸受伤的表情。
“小阁老这张嘴越发尖刻了,别忘了您可是神仙呢,神仙可不兴这么说话。”
贺云阶烦他烦得要死,不想再和他多废唇舌,冷着脸拂袖而去。
冯观岚不留他也不送他,只在身后长叹一声道,“还是靖南王妃有本事呀,一个字没说,就能让咱们自己掐起来,还能让死对头心甘情愿为她保驾护航,真是奇哉,妙哉!”
贺云阶抿着唇,走得头也不回。
他与靖南王妃,算不上死对头,他也不是为了保护她而保护她。
大家不过各为其道,各取所需罢了。
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对手,亦没有永远的朋友,他和冯观岚这种无耻之徒都能合作,何况别人?
只要靖南王妃能治好太后的病,别的他都可以先不计较。
慈安宫里,太后无精打采地歪在榻上,听闻靖南王妃遇刺,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谁干的,是谁想要哀家的命?”
贺云阶拢着袖子没有答话。
姑母能在一瞬间就抓住这个重点,可见她对权势争斗的敏锐性。
可惜她是个女人,只能住在后宫里,借助娘家人替自己稳固权力。
她若身为男儿,想必也能成为一方霸主。
还有同样身为女人的靖南王妃,她的能力比太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一个女人,若不加以约束,只怕将来有一天她乘风而起的时候,天下将无一人能与之抗衡。
“云阶,你在想什么?”太后唤道。
贺云阶回过神,躬身道:“刺杀靖南王妃的幕后主谋我已交给冯观岚去查,另外我也会加派人手沿途护送靖南王妃进京,姑母不必为此忧虑。”
太后仍是愁眉不展。
“冯观岚和咱们不是一条心,怕是指望不上他,依我看,你还是亲自去一趟,陪着靖南王妃把剩下的这段路平平安安地走完,等人进了京,住进宫里,哀家才能真正的放心。”
“这……”
贺云阶意外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去也行,只有一条你要切记,再不可像上次那样大意轻敌。”贺阁老说道。
贺云阶微讪,垂首应道:“儿子记下了。”
“还有。”贺阁老又道,“靖南王是铁了心要带兵进京了,你可以酌情让他与靖南王妃会合,等他们快到京城的时候,为父会调派兵马假扮乱军,将他们一举歼灭,到时候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确保靖南王妃活着。”
贺云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诧之色,点头道:“儿子也正有此意,父亲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既然如此,你就快快动身吧,沿途记得随时将靖南军的行程报与为父。”贺平川说道。
贺云阶应了一声,向太后行礼告退出去。
出了慈安宫,一阵秋风平地掠过,吹得他衣袂飘摇,长发飞舞。
抬头望去,天高云淡,雁过长空,秋天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