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你去哪?”太后见他一言不发就往外走,忙出声叫住他。
“司礼监。”贺云阶头也不回地说道,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卷出了慈安宫。
“这孩子,怎么感觉他最近哪里不一样了?”太后喃喃自语,心莫名有些发慌,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都怪靖南王和靖南王妃,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局面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早知如此,当初寻个莫须有的罪名派兵攻打云州,都比把他们接到京城来要好。
原想着这样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人轻松控制,谁承想结果却偏离了他们的预期。
靖南王妃在宫里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
靖南王在外面也是各种不安分,随时都想挑事。
靖南军驻扎在城外,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处置他们,还要国库出钱养着他们。
便是那个被他们当成靖南王最大软肋的老王妃,都没能成功控制起来。
想想真是太窝囊了。
但愿这一次,云阶能顺利的把靖南王调去西北,让他有去无回。
这样一来,楚昭成了寡妇,手中又无兵权,即便再能干又能怎样?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不禁又想,这个节骨眼上,云阶去司礼监做什么?
他是又想到什么对付冯观岚的法子了吗?
可眼下当务之急是对付靖南王夫妇,冯观岚不过是个太监,缓一缓也没关系的。
算了,由他去吧,冯观岚整日上蹿下跳的确实讨厌,倘若有办法将他弄死,也免得他和靖南王妃沆瀣一气。
正想着,李嬷嬷进来禀道:“太后,靖南王妃来给您请脉了。”
事到如今,太后已经不指望楚昭真的能治好自己的病,却不得不强打精神来应付她。
她甚至想,只要楚昭不在药方里给她添加毒药就已经阿弥陀佛,否则自己反倒要被她牵制了。
好在她也是留了心眼的,楚昭每次新开的药方,她都会私下找陈院判看过才决定要不要服用。
虽然陈院判现在一把年纪竟成了楚昭的弟子,但他的忠心还是不容置疑的。
太后这样想着,却迟迟不见楚昭进来,探头向外问李嬷嬷:“人呢,怎么还没进来?”
“谁知道呢,方才就说人已经到大门口了,奴婢再去瞧瞧。”李嬷嬷说着便出去看情况。
慈安宫大门外,楚昭正好和刚从里面走出来的贺云阶撞了个正着。
“小阁老早啊!”楚昭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向他问好。
两人一个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一个彻夜未眠眼窝深陷,形成鲜明的对比。
贺云阶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楚昭。
她真的是羲和帝转世吗?
这般气定神闲,这般仪态万方,确实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场。
可是,世上当真有如此玄妙的事吗?
楚昭迎着他的目光,笑盈盈将他上下打量:“小阁老印堂发黑,眼圈发青,看起来情况不太好的样子,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贺云阶早已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现在再听她说这样的话,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此水。
“本阁还有要事在身,王妃请便吧!”他冷声说道,抬腿就走。
“小阁老要去哪里?”楚昭问道。
贺云阶本不打算告诉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告诉了她:“本阁要去司礼监找冯公公。”
他特意把冯字咬得很重,暗示楚昭自己已经知道冯观岚是假的,想看看她会不会诧异,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惊慌失措。
反正她就算知道了,这个时候也不能飞过去通知高林逃跑。
然而,楚昭听完并没有给出他期待的反应,笑容反而多了几分暧昧:“大清早的就迫不及待要见面,看来二位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
“……”贺云阶噎了一下,有点后悔不该和她多说这一句。
他明明知道,这女人就不能按正常人的逻辑去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