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股寒意自脊梁骨涌起,瞬间传遍全身,令他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本能地将自己的“娇躯”藏匿于身材高大威猛的哈吾勒身后,那双原本灵动俏皮的大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惊恐与不安,开始不停地左顾右盼、四处张望,哪里还见得到半分之前的嚣张得意之态!
然而,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慕川芎手中紧握的匕首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就是这么轻轻一抖,锋利的刀刃便在毫无防备的哈吾勒脖颈处留下了一道细长且浅显的血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着实把这位一向自诩为“草原雄鹰”、颇具几分威风凛凛气势的哈吾勒叶护给吓坏了。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脸色惨白如纸,先前的豪迈与英勇荡然无存。
惊慌失措之下,他连忙冲着那群骑兵们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快退!都往后退!放……放他们走!”其声音之中明显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慌乱。
这时慕川芎才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没错就是冷嫣汐!
虽说他与这位冷若冰霜、艳丽动人的女子接触不是很多,但内心深处总归还是有着一定情感纽带的存在!
最,最重要的是这妮子长得也不错,虽然不是他最喜欢的那型,可是咋说呢?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此花容月貌的妮子落入那群令人恶心反胃的蛮夷之手,那自己还是男人吗?
于是他转头对着谭雅兰问道“谭姐,俺嫣汐姐哩?咋没看到她?”
这时的谭雅兰一脸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担忧,她声音微弱地回答道:“嫣汐她……她为了护住奴家被,被箭矢射中,昏倒在了那个房间里,至于目前状况究竟如何,奴家也无从知晓!”
“啥?还在那屋里?”慕川芎听了瞬间惊得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呆住了。
“救,还是不救?如果选择救,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逃脱?若是见死不救,那么这丫头必定难逃厄运!”此时此刻,慕川芎的心头犹如敲响了一面大鼓一般,咚咚作响。
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一时间难以抉择!
究竟是因为一时的色-欲熏心,还是真心挂念着彼此之间的那份情谊?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说得清楚明白。
就在此时,慕川芎毫无征兆地朝着哈吾勒大声叫嚷起来:“喂,你赶紧让俺姐她们先离开此地,然后你随俺一同回到那边去接应一个人。”
“只要让俺顺利将那个人带走,便会立刻释放你!如若不然,哼哼……咱俩可就得一同共赴黄泉咯!”说罢,慕川芎脸上还浮现出一抹狡黠而又略带猥琐的笑容。
望着慕川芎那副令人捉摸不透、似笑非笑的神情,哈吾勒瞬间惊愕得目瞪口呆!
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家伙莫非是脑子坏掉了不成?
然而,此刻根本不容许他有过多思考的时间,因为脖颈处传来阵阵寒意,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正紧紧抵着他的喉咙。
无奈之下,他只好乖乖地点头应承下来,并冲着那群骑兵哇啦哇啦地高声呼喊了一番。
至于究竟说了些什么,反正慕川芎是连半句都听不懂!
可是这时就听那个没心没肺只有胸跟臀的澜鸢嗔怒地呵斥道:“笨蛋!你为何不和我们一道离去呢?难道你真的活腻歪了吗?”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焦急与恼怒。
“没事,澜鸢姐,俺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翘翘的人!你只要记得将谭姐安全护送回去就成!俺一定把嫣汐姐带回去,还有俺得向这帮人讨回俺二丫姐嘞!救一个也是救,救一双又如何?”慕川芎对着澜鸢露出一副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模样。
谭雅兰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愈发惨白如纸。
她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慕川芎猛地扭过头来,对着她喊道“谭姐,如果俺,俺不幸跟这家伙一块死翘翘了,您也别哭哈!俺喜欢看您笑的样子,谭姐,您笑起来忒好看!”
“不过如果您实在忍不住想哭的时候,就跟俺几个媳妇上坟时再哭!”
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沾满鲜血、身陷绝境之中,竟然还能说出这种没心没肺话语的家伙,谭雅兰真是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地扇他两个大嘴巴子!然而此时此刻,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自己从头开始都是在利用这小家伙,算计这个小家伙,如今到此绝境他想的竟然还是她们!
她深知此时此刻若继续拖延下去,自身的体力必将难以维系,况且自己留在此处亦会沦为慕川芎的负担,更何况从自己师父左丘幻唯的状况来看,显然伤势颇重!
因此,她毅然决然地转过头来,朝着澜鸢高声呼喊:“澜鸢,务必守护好师父,速速离开!”言罢,她便毫不迟疑地头也不回,向着大梁城疾驰而去!
然而,泪水却似决堤之洪潮一般汹涌而出!
“公主,可是,可是……”澜鸢回首凝视着仍面带憨笑的慕川芎,冲着谭雅兰渐行渐远的身影大声叫嚷道。
可当她目睹谭雅兰已然扬鞭策马离去之后,对着这不知死活的臭家伙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眷恋之情。
可是她看到谭雅兰已经策马离去,于是她有些不舍地对慕川芎喊道“呆子,你要给本姑娘活着回来!”话毕,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身后的左丘幻唯,紧跟在谭雅兰身后狂奔而去!
望着谭雅兰等人逐渐消失于视线之中的背影,慕川芎方才流露出一抹凄苦的笑意,暗自思忖道“俺这逼是不是装的有点大了?”
随后,他深深地叹息一声,从那帮北蛮骑兵要来了一匹马夹持着哈吾勒往那屋舍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