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兄弟们亦在片刻后反应过来,面孔都微微泛红。
对方如此神通广大,手段高深莫测,却愿视他们为朋友!
“各位帮助我封押精莲埋藏于密藏各地的性意伏藏,耗费宝贵寿数,一诺千金,又何曾向我讨要过所谓报偿?”苏午笑着道,“苏某能与各位重诺重义的好汉子相交,本是苏某的幸事。”
“先生严重了!”
“这该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我等微末之身,能得先生这样人物如此厚待,视我等为友人,便是与先生舍命奉陪,却也值得了!”
众人神色激动,纷纷出声。
苏午笑着,与众人皆在雪水润泽的草甸上席地而坐。
他接着道:“我今有一法,足以拔除各位身上的观音土病之病根,各位既不怕我手法粗陋,我自会全力相助各位。
接下来,各位只需守住心神,闭上眼睛即可。
待我告诉你们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们再睁眼就好。”
“好!”
“我们听先生的!”
“先生尽管出手就是!”
马帮兄弟们七嘴八舌吵嚷了一阵,在苏午安静目光下,俱又收声,各自闭上了眼睛,依苏午所言,守住自我心神。
在他们心神集中的这个刹那
苏午张开右手,掌心银白剑痕乍然一闪!
厉诡刑杀之法性萦绕此间,漫卷众人身躯那厉诡刑杀之法性深入马帮众人肌理血肉深处,顺着骨骼之中的骨髓穿入脊髓之中,经由脊髓渗进众人意识相连的脑髓之中!
银白剑痕在众人体内辗转过一瞬,又收拢回苏午右手掌心。
马帮众人皮肤之上,徐徐渗出了一层五色斑斓、犹如泥塑皮壳的泥壳。
苏午屈指一弹,一朵赤白二色交转的薪火在指尖燃起,随他一念倾动,薪火火苗化作蓬蓬大火,笼罩众人身形,将众人体表覆盖的观音土亦尽焚烧个干净!
“可以睁开眼睛了,病根已除。”苏午如是道。
众人闻声纷纷睁开眼睛。
有人立刻就脱下鞋袜,查看自己的脚掌。
片刻后,那些查看脚掌的马帮成员都惊叫出声:“没了!黄泥壳不见了!”
“真好了,真好了!”
“谢谢先生!”
“好了啊!”
听得兄弟们的惊叫,剩余人也俱忍不住,当场脱下鞋袜查看自己的脚掌。
曾经覆盖于他们脚掌上,会因他们走动而龟裂,会随着事件进展而不断向上蔓延的那层黄泥壳,尽已消失不见了!
女娲土病确已经从他们各自身上消失!
周博领着马帮众人向苏午纳头便拜苏午一挥手便尽拦下了他们的动作:“你我已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扶助,何须行此大礼?
若决意如此,便是不把我当作朋友了。”
苏午既出此言,众人自然不再坚持。
周博挠了挠头,惭愧地道:“我们都是苦出身,也拿不出甚么好东西来酬谢朋友,只觉得自身最为珍贵的东西,便是这得之不易的一条性命,与刀枪拼杀里搏来的这点尊严了。
苏先生莫要怪罪。”
“不会怪罪。”苏午摇了摇头,道,“你们曾经说过,此般观音土病是自川蜀某个地域传出来的,你们经过彼地,便染上了此种病症。
那你们经过那片地域之时,可曾亲眼见过沾染此病而死之人?
他们死后真会变作泥胎?”
马帮众人听言面面相觑。
周博犹豫着道:“此病极其凶险,我们误入险地,片刻都不敢停留,也不会去主动接触那些沾染此般怪病之后的将死之人。
只是那片地域里处处皆有传言,此病进展至最后,人会化为泥胎而死,且我们身上症状皆如传言所说一般,众口铄金先生莫非觉得此中有甚么问题吗?”
苏午抬手看了看掌心的银白剑痕。
转而与周博说道:“我方才清除你们身上的病根之时,发现病根乃在寄托生灵性意的脑髓之上。病势顺着脑髓蔓延至于脊髓,进而遍流全身骨髓
此般说法,你们或许不能明白。
简单而言,即是此病自人性魂与身躯相连的某个节点滋生,进而蔓延全身。
我为你等祛除病根之时,更发现那病气从你等躯体之内驱除以后,覆盖于你等体表,形成了各不相同的种种彩绘泥塑泥壳。
是以我觉得,若人沾染此般疾病,病势进展到最后,或许不只是会化作黄泥胎。
而是转为一尊尊泥塑神灵。
譬如王传贞所化的血观音一般。”
“这
终究是死。
变作泥塑神灵,和最终化为与自身一般模样的黄泥胎,又有甚么区别?”常春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