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送死吗?!”
苏午身形一闪,躲开了壮汉伸过来的手掌。
他双脚都踏入河水中,心头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感觉他望着水雾升腾的水面,出声道:“河水要退了”
“怎么可能?!
这还这么大的水呢你快上来啊!”壮汉根本不信苏午的话。
苏午眼神寂静,依旧道:“我没骗你,水真的要退了。”
话音才落!
涨满河水的大水潭中,骤响起更激烈的水声!
哗哗
河水奔腾着,裹挟着一道道白影子,以苏午站立位置为界限,不约而同地向着左右两侧漫淹,退潮!
一息之间,翻滚的水雾下,河水水位骤降,露出遍是淤泥的河床!
涨退河中河水,退了个干干净净!
那书生顶着个秀才帽,一身白衣尽皆湿透,此时失魂落魄地站在淤泥里,满面苍白。
“退水了!退水了!”壮汉大叫起来,眼神震惊地看着当下的奇景。
他的声音在此间传开,蒙蒙水雾里,就像是有了回音。
对岸传来一个个兴奋的喊叫声:“退水了!退水了!”
“退水了啊!”
男男女女的声音从对岸传来,却是河对岸等着过河的人都一齐出声叫喊起来,并非是壮汉的回音。
雾气里,渐渐显出了一道道人影。
壮汉回过神来,连忙走到苏午身前,瞪大了眼睛打量苏午,眼神里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要退水了?
你你不会是天柱爷选中的人吧?!”
“天柱爷选中的人,能叫涨退河退水,你看我像是有这种能力吗?”苏午面上流露的沉思之色倏忽退去,他笑着与壮汉说道,“我只是会些分辨涨水退水的手段而已,方才我踩入水中之时,便感觉到了水的流向不正常,因而断言马上就要退水。”
他解释得有理有条,壮汉也就相信了他的话,连连点着头,向他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跟着你果然是没错的啊。
你两次过河,两次都能遇上退水。
可见你是有大福气的人,有大福气啊我跟着你,也是沾了你的光!”
苏午笑了笑,看向河对面。
七八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河道,他们满脸喜气,彼此交谈着从苏午、壮汉身畔走过。
“我们运气好啊!”
“是啊!”
“听说涨退河退水了,我们就赶过来,没想到它又涨起水了还以为得在岸边等上好长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它又第二次退水了!”
“谁说不是呢?
涨退河涨退水从来没个定数,有时候一两天涨退一次水,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定能退一次水这次直接十三年都没退过水!
我老娘在馒头山等我等得说不定都快化了!
幸好这次退水了啊!”
这些人说说笑笑地从苏午身畔走过去。
第二拨、第三拨人也渐渐出现在雾气里,每个人脸上都难掩喜气。
先前苏午从外面走过界关壑,一路穿过寻人墙、涨退河,至到馒头山才见着壮汉一个人,他今下带着壮汉回转,却突然见到了这么多人!
见到如此多人,正说明苏午入梦程度已深。
这些人有的留着老鼠辫,穿着短打衣衫;
有的戴着斗笠,背着渔网,一副渔夫打扮;
亦有人高冠博带,长发梳成发髻。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打扮的人都能在此间见到,甚至苏午还在其中见到了许多瞎眼的、瘸腿的、断手的、且都穿着现代服饰的人。
人们从苏午与壮汉身畔匆匆走过,偶有人向苏午微微点头示意。
苏午亦点头以作回应。
走过去三四拨人以后,那失魂落魄站在河道中间的书生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背着书箱,弓着腰弯着背匆匆穿过河道,朝对岸走来。
走到苏午与壮汉身旁时,这书生忽然停下脚步,在壮汉疑惑的目光下,卸下了背后书箱,从书箱中取出一本已被水浸湿的书册来,递给了苏午:“兄台之恩,我实无以为报,就以这本书册相赠兄台吧!
多谢兄台,多谢兄台!”
苏午伸手推拒,同时出声道:“我实不知我做了何事,于兄台有恩?
这本书,我却受之有愧。”
那书生看了苏午身侧的壮汉一眼,却并不回应苏午所问,只将书册推入苏午怀中,便低着头匆匆离去苏午转身欲寻他,却发现他一溜烟儿早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