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近黄昏,丁胖子的车队这一路走来,已经走了近百里路,他们想要在天黑以前赶回县城去,却已经不可能。
素珏道姑带着小河早与苏午在金柳村口分别,去了别的地方。
“先退出去,先退出去!”
今下出了这般事,首先还是得尝试看看能不能远离这处地界,希望这处地界还不是诡的地盘,希望诡爷爷不介意咱们贸然闯入,准允咱们从这里退出去罢若真退不出去,大家还是自求多福!”
而倒在小路上的这具尸首,本身并未如他的同僚一般承受酷刑只不过他体内积蓄了远超他自身所能承受的血肉精气,这股精气强行冲破了他的肉壳,带动他自身血肉精气也泄出闸关,令他顷刻毙命。”苏午眼中神光湛湛,随手掐动指决
“咱们先赶紧走!”
“那、那咱们还往前走吗?
还是先退回去?”
“您常年行走江湖,肯定有避诡的法子罢?先用您那法子,叫大家把这场祸事避过去,再说其他罢”
至于其余三个只是半大小子的三阳教徒,此下一个个两腿打晃,状态更差些他们应是都未经历过这般惨景,有此种反应,也算正常。
它本身生命精气并不能茁壮到流泻出来,会在体表留下这般密密麻麻如蚁穴般的孔洞的地步。
走进临近山谷那片树林里,苏午将地上的尸首又都验看过了一遍。
吴文远等人听得苏午所言,根本不明所以。
苏午张开眉心六天鬼眼,倏忽间就看到了此间缭绕成团的因果丝线。
可他周围加上吴文远一共四个三阳教徒,却都是脸色发白,强压着胸腹间涌起的呕吐欲。
“此间二十余具尸首,其实对应了地狱之中种种酷刑。
这一具尸体,被剖肠刮肚而死;
一众人答应着,纷纷折回了马车。
听其言,吴文远放松下去的心情陡地又紧绷起来,他眼神困惑地看着苏午,不明白苏午所言何意。
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是尽可能地想远离当下的地域,以免被隐藏在此间的厉诡夺走性命。
四人忍受心中恐惧与身上的呕吐欲,已经忍得极其困难,又何谈想到其他什么?发现甚么线索?一个个都是惭愧摇头。
几个驾车的车老板甚至都未注意到林间的苏午等人。
苏午也不在意。
七辆骡马车急匆匆地碾过土路,从苏午等人立身树林边经过。
“不是厉诡所杀吗?”吴文远闻言,心中稍稍放松。
他们规规矩矩坐在车上,也省了几个车老板许多事。
几只乌鸦停在不远处的高树枝上,脑袋转动着,漆黑的眼珠紧紧盯着林间散落的尸首,不时嘎嘎乱叫几声。
你们看过这些尸体的死法,可想到了甚么?”
丁胖子心中虽也害怕,但听到几个随从兼车老板战战兢兢的言语,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子行走江湖,自然有避开祸事的经验。
眉心竖眼三颗瞳仁转动之间,此间所有的因果勾牵尽被整理了出来,苏午看到了这些缠绕如乱麻的因果丝线集束向了何地!
他转身望向来路,出声说道:“这伙官差里领头的那个,应该便是虐杀这些人的罪魁了。
这一具尸体,尸身已被蒸熟,乃是被生生蒸死”苏午带着众人,走过满地尸体,随意指出每一具尸体的死亡方式,他在小路中间停下,指了指地上的干尸,道,“这一具尸体,遍身长满蚁穴般的孔洞,尸身干瘪,血肉衰枯,乃是流泻尽了一身血肉精气而死。
倒在林间的尸首,一共二十余具,通过他们身上衣衫装饰,可以判断这些人俱是衙门差役,且多乘骑有骡马。
“这一具尸体,尸首分离;
就听苏午又道:“杀死他们的东西,亦绝不是活人、野兽之类。”
苏午迈步朝来时的路走去,众人见状,纷纷跟在他身后。
好在他刻意放缓了速度,在众人借助甲马符咒的情况下,倒也能跟上他的脚步,不至于被他甩得远远的,遗落在这僻静深林之中。
太阳终究落下,昏暗遮蔽人间。
丁胖子车队众人,寻了几间荒弃的房屋,开始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