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正在村口的河塘边散步时,突然发现河边坐着一个人,背影寂寞空冷。
这不是云欢师兄吗?
这时的河塘还没开化,河面上都是白亮亮的冰层,岸边堆满积雪。
我来了调皮劲,走到冰面上打出溜滑,要知道那可是我们儿时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师哥正望着冰面发呆,眼里都是疑惑和迷茫,忽然见到我,立刻旋风般起身,把我拽上了岸,喊道:“开春了,冰冻的不结实,不准到上面去!”
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我连连乖巧的点头。
“师哥,下个月咱们校友聚会,你去不去?”我问道。
他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去了,上次同学聚会,不是吹牛就是打架,我烦了。”
我有点失望,但还是点点头,师哥素来不喜欢热闹和应酬,这我也是知道的。
“你这次回来,住哪啊?我去你家老屋找你了,你也没在啊?”
“老房子都快倒了,破败不堪,住不了人,我住镇里,这次回来,我跟谁也没打招呼,你也别到处说去,知道不?”他冲我眨眨眼,一脸要我保密的神情。
我立马信誓旦旦地点头,虽然要我保密比登天还难。
他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边散步边聊家常。
我和云欢师哥是发小,一起玩到大,虽然不同年,却很对脾气。他极有哥哥样,对我百般照顾,一直到初中毕业,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他亲妹妹。
这时过来一个老乡,六十几岁,看见我们热情的打招呼,饶是如此,师哥也没松开我的手,仍然笑眯眯地牵着,我有点窘迫,可是那个老乡却是个极开明的人,跟没看见一样,蹬着自行车,笑呵呵地过去了。
“晚上,你忙完,来我家吧,我做饭给你吃。”我转头看着他,笑着说。
他抿着嘴乐,道:“你会做饭吗?”
“会的,我做的可好了。”我大言不惭地看着他,生怕他不信。
“我忙完就去。”他松开我,道:“我有事先走了。”然后转身向村口走去,转眼便被浓雾包裹,迷离成一个身穿大衣的修长影子。
我也连忙赶去了卫生所。
工作枯燥乏味,毫无挑战性,没事时,拿起书翻动起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许久就听外面喊:“老李媳妇抽了,您快给看看!”
转眼抬进来一个人,浑身痉挛,面部扭曲,抽搐成一副苦笑面容。
“好几个大夫给看过了,都说没病,就是一个劲抽!”家属急急地说。
“几天了?”我问道。
“好几天了,去了镇医院,没查出病,又拉了回来。”
我围着患者仔细看,道:“抬到诊室去,进来两个女家属,我需要帮忙!男士都出去!”
很快就位,我拉上窗帘,插好门,道:“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一个大姐说:“没有啊,镇里大夫也这么问,啥意思?”
“把她衣服脱了,你们俩仔细检查,从脑瓜顶到脚底,一寸都不能放过!”我说道。
两个女人开始行动,果不出我所料,在脚底板看见了一个黑洞,周围已经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