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筠脑中冒出了一个身影,她方才露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
慕晚吟再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罥烟眉中,已经拢了淡淡的一抹愁绪,她抚了抚她的脸颊,“想起杭清了?”
宋雅筠眼眶有些酸涩,“嗯,他如今还在你那里吗?”
这些日子,敛秋每日都过来,吟儿也常常来,身边都是紫翎陪着,她没怎么有机会见到杭清。
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慕晚吟原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但她主动问起,她就说了,“杭清离开慕府,回王府了。”
“回王府?”宋雅筠有些疑惑,“难道是,宸王用紫翎跟你换了杭清?”
“不是,自从杭清康复之后,一直有些沉闷,话也少,但他并没签卖身契,我许诺他,若有一日想离开,只要告诉我一声他就可以走,前些日子我开府设宴之后,他便来告辞,说他想回王爷身边。”
慕晚吟倒也不会不放他走,对杭清来说,萧惊寒曾是他的将军,一起冲锋陷阵,他继续跟随萧惊寒,也是常理之中的。
宋雅筠有些灰心,“也许跟着王爷,他能接触到的人不一样。”
杭清做吟儿的护卫,她总还有机会能见一见他。
他回到了宸王府,做宸王身边的护卫,她想见他一面,便不是易事了。
慕晚吟劝她别多想,若是真想见杭清,雅集的时候,她叫萧惊寒把杭清带过来就是了。
这次宋雅筠没有推拒,也许是自己思念战胜了理智,也许是慕晚吟给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让她看见了,女子追逐挚爱,也能得个圆满,她便想不顾一切的试一试。
她为明日的大宴,准备了一曲《鹤冲霄》,希望他能跟其他人一样听到。
这样思念难熬的一晚过去,转眼便到了众人都来赴宴的日子。
这一日,宋国公府门庭若市,贵族车马云集,衣香鬓影,十分热闹。
宋雅筠与宋锦承各自负责招待男宾女客,男子都有小厮引向前院的趣书阁,萧惊寒和言豫顾朝惜都在此处。
女客则是沿路由奴婢们带领,到了后院,专门待客的曲水阁。
段薇和蔺秀之相约而来,两人一进宋国公府大门,便感受到了百年簪缨世家的浓厚底蕴,庄重肃穆。
临近曲水阁,远远眺望便可见假山湖泊,细竹花圃,还有戏台桌椅,构成了一幅休闲惬意的绝美画卷。
穿着款式相同的奴婢们,也有条不紊的接客,待客,处处都相得益彰,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穿白裙的飘雪和穿鹅黄裙子的敛秋。
这二人是掌事的,将曲水阁打理的极好,接待一众命妇贵女,也都谦和有礼,大气从容,颇有几分其他贵府婢女没有的气势。
段薇看见敛秋便冷嘲,“一个失了贞的贱婢,也敢来这样的大宴,还做了掌事之人,这慕晚吟不要脸,连带着宋雅筠都跟她染了习气。”
蔺秀之一向觉得段薇没读什么书,有些粗俗,可有她在旁边,说些粗俗的话,倒是能衬得她高雅,她便一笑回应,“姐姐还是小声点,这是宋国公府,宋小姐身份高贵,从前便压着你的,让她听见了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