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急去。”
顾朝惜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他回头看了一眼王院正,用扇子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您明白局势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皇上的身体,最多还能撑多久吗?”
王院正浑身颓丧,他还有啥不明白的?
他吞吞吐吐说道,“皇上已经油尽灯枯了,用药吊着也至多只有半个月……”
“不行。”
顾朝惜眉头拧的很紧,“半个月太短了,阿豫回不来,也还有很多事情办不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皇上一月之内不能驾崩。”
王院正满脸为难,“可这……”
“这什么这!慕晚吟来太医院这么久了,您可别说什么都没偷学到。”
顾朝惜说话犀利,臊的王院正满脸羞红,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偷师了,慕晚吟的天玄七针。
所以献文帝面前,他去的时候,斗胆用了这针法。
献文帝已是强弩之末,感官都在逐渐退化了,但天玄七针猛烈,他被王院正扎的疼醒的时候,脑子格外清醒些。
他问洪大监,“楼文鹤去哪了?”
他是常守在他身边的人,不需要他出声,都能心领神会的跪在他面前,是他最后的底牌。
可他已经一日没有出现了。
洪大监也不知道,他替献文帝掖被子,让他好好休息,别想这么多了,太耗心神。
可献文帝不能不想啊,他见过顾朝惜之后,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的习性,跟影舞楼有些像了。
跟楼文鹤也像。
那小子是言豫的人,楼文鹤若是栽在了他手里,也是言豫安排的?
献文帝思考到这,不仅睡不着,还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爬到了他的御案上。
他拿出玉玺,世间最好的汉白玉,映出他的脸颊轮廓,苍老不已。
他还不到五十岁,便已经比父皇还要老气横秋了,眼底全是血色,不见一丝眼白,看起来,落寞的有些可怜。
献文帝摸着玉玺,眼神眷恋不舍,却又有些遗憾,“你说,阿豫是不是,也对这个位置,这个玉玺,充满了野心?
他就快要得到了,是不是?”
洪大监陪伴了他三十年,擦着眼泪想安抚他,“皇上莫要多思了,太子殿下,他是极其仁孝的,江山交到他手里,您也能放心。”
献文帝点点头,“放心啊,怎么不放心呢?他收拢了朝臣之心,打完胜仗回来,军权也到手了,言崇远这个能忍的老狐狸,一心一意的待他,两个儿子都是给他铺路的,这样强的外戚家族,他坐这个位置,也会坐的很稳的。”
言豫的心性,也是最好的,他没有萧彦辞阴毒,又比萧惊寒狠辣,懂得平权制衡之后,便是再适合不过的帝王人选了。
可献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说,萧惊寒去哪了呢?朕不相信言豫能杀了他,朕甚至觉得,言豫会杀了朕,都不会杀了他的皇叔。”
洪大监惊讶的张大嘴,“皇上,您别这么说啊!太子殿下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