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说得通的可能!”薛凛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若是这样的话,他不只与北狄有所勾结,只怕与吐蕃也有牵扯。”明漪知道的,那个山口外便是吐蕃边境,有吐蕃重兵把守,若是有人出去,只怕会被射成筛子。
“嗯,若猜得不错,他是先至吐蕃,才经由与吐蕃和北狄都比邻的樊州,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北狄。”薛凛好似半点儿不觉她的猜测有什么大不了,云淡风轻道。
“樊州”明漪幽幽默念,想起了那日从安源镇返回北关途中,偶遇的那支胡人商队,她彼时因着那个偷瞧她的青年心生警惕,特意让陆昭跟上去探查,得知那商队是往樊州方向去的,才当自己是多疑了,放下了戒备,可是薛凛却说,人是从樊州逃去北狄的
“怎么了?”薛凛见她眉心深蹙,沉声问道。
明漪将那日偶遇商队之事说了,很有些懊恼,“我就觉得那支商队有些奇怪,说不得就是去接应金昌虢的北狄人,路遇我们,所以才着意打量,若非那日你拨给我的人马不少,他们说不得会起什么坏心思。”
薛凛想起那日天星峡口之事,心下一凛,浑身便迫出森冷的杀意来。
明漪一瞥这一息骤成冷面杀神的人,眼珠子一转,忙抬手隔着衣袖搭上他的胳膊,“之前是大意了,虽说让金昌虢跑了,却也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咱们尚可挽回,眼下却是不能再疏忽了,若是北狄与吐蕃已是有所勾结,再加上一个魏玄知,还不知会给安西惹来多大的麻烦。”
“你怕吗?”薛凛眼中的戾气收起大半,目光沉沉看向她,嗓音微哑问道。安西的安宁也不知还有几日,群狼环伺,一旦乱起,不知几时休,更不知等待他的是什么。
“不怕!”明漪摇头,眼神坚定,她都死过一回的人,还怕什么?她今生所图不过是能护她所想护,爱她所能爱,活得有价值,活得像个人罢了。
对上她清亮的双眸,听着她坚定的话语,薛凛心中窜过一道暖流,轻轻勾起了唇角。
“说到弦歌,我倒想起一事儿,你今日不妨亲自去一趟堕仙楼看看,若是魏玄知来了安西,或是就在北关,他说不得就在堕仙楼呢?传闻中,他这个人甚是好色,而且,若他是冲着你来的,听说了天星峡之事,他必然会认为弦歌于你有所不同,难保不会起了拿她要挟你的心思,总归要确保弦歌的安全。”明漪话锋一转,将盘亘在心中的想法道出,不敢告知薛凛的是魏玄知只怕已是与弦歌有所接触了。
“你让我去堕仙楼?”薛凛嗓音往下沉了一度,看着明漪的眼神里藏不住的惊疑。
“对啊!你早前不是说你也曾待过斥候营吗?而且,你的本事既都是那位李先生教的,只怕也差不了,你去不是正好?”明漪笑着朝他一挑眉,她前两日因着李挚的事儿神思不属,待得这两日冷静下来,她才回过味儿来,当初在纪州金昌虢藏兵的山中,试探还真就只是试探,即便她寻不着出路,他也能带着他们平安出来,难怪,他半点儿犹豫没有将他们带进去,薛泰他们也没有半分迟疑和惧怕,她彼时还为他们全心的信任而感动良久,谁知啊
薛凛被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得很是心虚,咳咳了两声,面无表情道,“我当时不是为了瞧瞧夫人的本事吗?并非有意欺瞒!”